不多时,邻桌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很真诚的开门见山问:“我是今天伴郎团的成员,能不能加个你的微信?”
“啊?”
梁冰愣了下,正想该用什么借口拒绝,转眸就见到过道上两三步远的燕雪舟,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大厅的吊灯灯光流泻在他身上,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眼梢没动,神色如常。
有认识燕雪舟的人立刻挤了上来,一边打招呼一边引着他落座。
“不好意思。”梁冰颔首,借机婉拒了那人的好友申请,起身走到他身边,“你的位置在那边。”
燕雪舟坐下来,瞟了眼退回邻桌的男人,问:“鱼这么好吃吗?”
梁冰没明白他的意思,不太确定地问:“我帮你夹一块尝尝?”
说着,她用手停住转盘,拿起桌上的公筷,挑了块鱼腹的位置,放在他面前的碗盘里。
燕雪舟抬眼看她,片刻后,给面子地吃了一小口。
他们坐的非常近,梁冰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酒气,很淡,“中午喝酒了吗?”
燕雪舟没答,正逢新人敬酒环节,程朗轮了一圈回来,醉醺醺地看到他,连忙拉着新娘过来,大着舌头介绍道:“这两位都是咱们的恩人,梁冰,要不是你把校庆晚会的票让给我,我和你嫂子也成不了。”
他揽着新娘,“雪舟就更不用说了,贵人事忙,还专门赶过来了,还有这场地,他直接让人打了个六折,一下子就给咱俩省了好几万呐!”
说着,他倒了一满杯白酒,“我必须得敬你们一个。”
不知为何,燕雪舟没接,梁冰还以为他中午喝多了,就说,“我来喝吧。”
程朗愣了下,“也行。”
下句话实在让梁冰始料未及,他忽然长叹一口气,很遗憾地说:“要是沈恪还在,他今天肯定也要来参加我的婚礼的。”
梁冰浑身一僵,根本没敢看燕雪舟,眼睫低垂,在下眼睑投落一片阴影。
新娘大约是知道内情,立刻拉了下他的胳膊,“你胡说什么呢?”
程朗踉跄了下,“我没胡说啊!”
新娘拽着他离开,“他喝醉了,你们慢慢吃啊。”
燕雪舟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屏幕,对周围正给他递名片的人说,“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室内暖气极盛,他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椅背上,经典的深色系双排扣大衣。
梁冰回想了下,没记错的话,他现在身上应该只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衫。
走廊极为安静,壁灯昏黄,外面一路之隔便是花园,只是这个季节枝叶凋零,射灯打在残雪上面,更显凄冷。
拎着大衣出来时,梁冰一眼就看到了门廊下燕雪舟瘦而笔挺的背影,他刚挂了电话,正慵懒地看着夜空。
旁边是乳白色的罗马柱,夜雾浮薄笼在他身上,灯光交错,忽明忽暗,被风吹乱的额发垂下来,发梢下他的眼神有点涣散。
听见身后的响动,他转过头,没说话。
“站在风口,不冷吗?”
她走上前,把手中的外套递过去,燕雪舟不接。
梁冰顿了下,很快自然而然地又迈出一步,踮起脚将大衣披在他肩上,他依然站着,并没有顺势将袖子套上,就这么随意地虚套在身上,自上而下静静凝视她,目光中的漩涡一点点将她吞没。
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他忽然抬起右手,掌根贴在她的下颌,指腹在她脸颊上蹭了蹭。
梁冰又看到了那块经年陈伤,她没敢动,确认一般问:“你……是醉了吗?”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到别的让他突然做出这种举动的原因。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短暂的静默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