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离玄听目光一怔,稍稍抬手去拂开他脸上的发,微冷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宿离的脸,一种别样的感觉骤然升起。
离玄听忽地觉得四周都安静下来,风声停了,他却莫名变得紧张。
几乎是控制不住,他的指尖点在宿黎的眉间,轻轻往眼角的位置滑动,少年的睫毛很长,发丝贴面,如墨般的睫毛动了动。
离玄听知道,那眼皮底下,藏着一双凛冽的眼睛。忽然间,眼睫颤着更厉害,眉眼微弯,少年忍不住笑出声来。
“痒。”宿离道。
离玄听不禁收回手,心里那种感觉更甚,更有一种被当面撞破的无措感,他解释道:“头发……”
宿离仍然闭着眼,对此好似习以为常,又好似一点也不在意。
只是他稍稍挪了个位置,面向离玄听侧躺着,稍稍打了哈欠:“我睡一会。”
这个距离,让两人彼此的距离更近了。
离玄听一低头,便能看到枕着他腿的宿离。
他的剑主睡觉喜欢侧着身,缩手缩脚,一点不像是个大人。
一阵风掠过,吹得梧桐树沙沙地响,树叶落在两人身上。
离玄听的手几乎是在瞬间就抬了起来,到跟前又变得小心翼翼,这次他理所应当地碰到了宿离的脸,他顺着脸颊往下,指间滑过他的脸侧,有种道不明的颤意,最后他从少年的颈间拿走了树叶。
那是少年时离玄听第一次心动,他不懂这种感觉,只是莫名地就想离宿离更近一些。
凤凰神山很大,但宿离经常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不去兵器库的时候,两人更多的时间是留在梧桐树边,或是练剑,或是看典籍。梧桐树上有好几个树屋,那是凤凰神山建立之初,惊鹤给凤凰建的栖身之所。若说兵器库可席地而睡,周围宽广,那到了书屋便是狭小。
在离玄听还小的时候,宿离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平日睡觉自然也是一起。
后来离玄听长成少年,原本合适的树屋挤下两个少年人,还算可以,就是翻身困难。宿离与离玄听说过这个问题,说是周围还有别的树屋,若是嫌挤,可以到旁侧的树屋睡。
但说过归说过,到头来两人还是挤在一起睡。
睡觉时规规矩矩地躺着,但离玄听总要去牵着宿离的手。
有一次,宿离问:“你牵着干甚,我又不会跑。小时候睡觉胆小牵着,怎么长大更胆小了?”
离玄听过了一会:“没胆小,我只是习惯了。”
他小的时候,喜欢牵着宿离的手指,悄悄地牵,五指合住就能握住他的尾指。渐渐长大,手掌变宽,他能牵住更多的手指,直至现在,他能握住剑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