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而过,无声远离,又不肯让胸膛里的尖刺扎穿彼此,就只能以这样笨拙而变扭的姿势,背对背贴着,靠着,隔着一具身躯,在黑夜中无声描摹对方的轮廓。

锥心刻骨,耿耿于怀。

然而,即使他们瞒得再好,这件事,也还是很快被身边亲近的人抽丝剥茧,连蒙带猜般扯了出来。

这日,伍斐三人拉着秦冬霖喝酒。

湖中央,放眼望去,银装素裹,千里冰封,伍斐一句话没说,连着给秦冬霖倒了三杯。

“瞒得挺严实。”伍斐冷笑了声,“啥也别说,先自罚赔罪。”

从前脾气就不好,堕魔之后更不好的男人闻言,挑了下眉,也没多说什么,瘦削的长指捏着酒盏,动作不疾不徐,哪怕一言不发,那张脸上,仍是一派风流,无端勾人。

这些时日,应湫十恳求似的低语,秦冬霖很少在白日踏进那座院落的门,而到了夜里,即使是亲兄长,也不会随意进出妹妹的居所。

这样早出晚归,东躲西藏的日子,仅仅只过了五天,秦冬霖便彻彻底底冷下了脸。

“知道的,说魔君大人初心未变,钟情不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学起了风花雪月,金屋藏娇这一套。”伍斐瞥了眼见了底的酒盏,像是彻底看不懂他这个人似的,说起了此行的正事:“秦冬霖,我看不懂,我真不懂。”

“你这算什么,怎么个意思?”

秦冬霖清冷沉稳的视线扫过一脸凝重的伍斐,又转过十分会装模作样的伍叡,最终落到宋昀诃身上。

一个是主城激流勇进的准城主,一个是声名显赫的魔君,自幼相识,生死之交,此时此刻,四目相视的一瞬间,却分明有千万种难言的情绪。

在座都是聪明人,秦冬霖更是其中之最。伍斐的话一出口,他便知真正要问这话,该问这话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