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虞这样想,目光又落在多宝阁上的那群鸭子上,他走过去,拿起一个在手中看,放下后又拿起另一个,11只鸭子一一把玩,最后才拿起那个他印象中一直没抽到的,那只戴着飞行员帽敬礼的鸭子。

有疑惑就要问?出口,钟虞道?:“你怎么找到这个的?买的吗?”

他知道?有人在网上卖,但买来的和自?己抽中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蒋绍言走过去,目光也落在钟虞手中那只鸭子上,说:“不是?买的,是?我抽的。”

“你抽的?”钟虞扭头?,满脸不信。不怪他不信,因为当年屡抽不中,他上网查过,据说飞行员造型的这款数量最少,所以抽中概率最低,很多人抽了百八十个也没抽到。

“不信?”

蒋绍言将那只鸭子从钟虞手里拿过来,指尖触碰到钟虞的手:“真是?我自?己抽的,差不多又集齐了快三套吧才抽中这么一个,那些鸭子我都留着,在地下室关着呢,要不要拎上来给你检阅?”

钟虞想象那画面,三十多只鸭子排排站,同时嘎嘎嘎地冲他叫唤,顿时脑壳疼。他现在荷尔蒙消退,虽然依旧觉得?小黄鸭很可爱,但早已?没了当年那股狂热,便对蒋绍言的提议敬谢不敏。

“我信,但看就不必了。”

蒋绍言无声地瞥去一眼,平淡之下似乎藏着落寞,他将那只鸭子摆了回去。

钟虞在旁边看他,看蒋绍言摆好之后还要仔仔细细地对齐,确保所有鸭子的脚都在一条线上,心不禁微微动了一下。这也是?他当年强迫症的习惯之一,每次一定要这样摆好,蒋绍言不催他也不笑话他,就站他旁边,安静地看他一点点摆正。

如今位置对调,蒋绍言延续了他的习惯,而他却成了旁观的看客。钟虞心中有些复杂。

他看着蒋绍言认真的侧脸,心想这种集盲盒不过就是?商家的一种噱头?,用可爱的造型引人入坑,前?期集得?越多,最后还差一两个的时候就越难放弃,因为沉没成本。蒋绍言本身?就是?商人,他该知道?,他不该被引诱,更不该浪费时间一次次去买,去拆,抱着希望又失望,然后在下一次循环往复。

这么做图什?么?

外?面大雨倾盆,势头?丝毫不歇,更不时卷过一阵狂风,那尖啸的声音钻透窗户,听得?人心肝发紧。

钟虞站在阳台落地窗前?看外?面的天,担忧今天是?否还能出得?去。

胳膊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他看过去,发现是?一盆花。

其实?刚才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阳台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养了好些花草,他选择性视而不见?,如今那盆花旁逸的枝条正戳在他胳膊上,叫他想忽视都不行。

“这花叫虎刺梅。”蒋绍言适时开口,说着,手指捋过嫩绿的叶片和上头?点缀的红色小花,又往盆里一插试土的干湿,随后抄起喷水壶浇了点水。

钟虞没接话,蒋绍言继续说:“这花看着刺多扎手,实?际好养得?很,浇点水,勤晒太阳就能活。”

说罢抬头?看了钟虞一眼,不知道?说的花,还是?人。

钟虞依旧没吱声,那张好看的脸上表情寥寥。

蒋绍言似乎只需要听众,不需要回应,接着浇旁边几盆花,也接着自?顾往下讲:“我有次出差时间长,临走前?不放心特意?浇足水,结果回来看就不行了,叶子生虫,根也烂了,怕是?活不了。我不甘心,跑到花市找人看,把叶子全剪了,腐烂的那部分根也挖了,就剩小小一株重新栽上,结果你猜怎么着?”

钟虞不需要猜,因为结果就摆在眼前?,那盆虎刺梅的临寒不败和勃勃生机都向他昭示,它曾经病入膏肓,如今又起死回生。

蒋绍言脸上带着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