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尾挂泪,艰难地开口,“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他们叫我裴然吗?好似改了姓名,真的就能融入这个家,可偏偏不是。”
“不改这个姓,我还知道?自己?是什么?改了,我就全忘了。我会偶尔想起我妈,想起和我有关联的人,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用愚蠢,毁了这个家。”
“你知道?的,从小我就会哄人开心,这不是因为?我性格好,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和你们不一样?。”
“所以…..我为?了让裴叔放心,让爷爷安心,让裴斯原谅我,我大二就谈了男朋友,爷爷去北京就是为?了和他一起吃饭,那年春节….他还来咱们家了呢,你没看家庭群里?的信息吗?”
裴冬青说的没错。
她从藏画开始就是故意,打火机也?是故意。
故意是无法实现的欲望。
它会定期、反复地脱茧成?蝶,最?后被人捕捉。被捕捉的蝴蝶,会被昆虫针插入胸部?,随后压扁、脱色、脆弱地的钉入在?薄膜之中,浇灌上无法挣脱的胶液。最?后沉入杂物柜,旁边摆放上樟脑丸,以防腐烂。
当年,她故意把打火机放进书包里?,故意忘了拿,故意买露背的泳衣,故意把情书留着,故意等着她撕掉,故意勾着她脖子撒娇哭泣,故意给男孩掏纸巾,故意爬到裴冬青的床上,就连补习她也?是故意不会做,拖延上几分钟。
她故意让水失去温度,以便热带鱼活不下去。
“你走以后,你的房间就变成?了书房,他来了裴家没地方住,只能在?你原来的房间打地铺。”
楼梯间灯光昏暗。
裴冬青在?黑暗里?微怔,双眼失去焦点。
她的记忆被妹妹的三言两语给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