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身上染了墨。

“是。”

裴志盯着电视机，屏幕正播放的台湾台风地震为同胞带来的灾难, “他?如?果不想教, 就别教了，这种人浪费职称晋升名额。”

虎头主任突然调离高中，是新学期的八卦。

但隋燃并不关心那个中年男人的仕途。她现在的人生重点都放在了清华美?院上。

她不想辜负裴冬青的期望。

寒假过后, 她开始认真听课、认真画画、连吃饭都在看联考资料。天天临摹烈公书、桌子边的废纸都是她打满的排线。

后来她往图书馆里钻, 背无?聊的调色公式和美?术史论，老老实实坐在公园写生, 主动问老师数学题。高?三块要?结束的那个寒假，隋燃的文化课水平稳定在了班里前十。

隋燃回家开始越来越晚，放了学自?己一个人跑去画室画画，回家大多数都十点左右，比实习的裴冬青回家还?晚。

裴志看见豁了命的孙女，不敢再对其?想法指手?画脚，他?生怕打击了隋燃, 让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文化成绩, 因为叛逆心理而一落千丈。

周五，晚上十一点半。

裴志告诉刚加班回家的裴冬青，说隋燃还?没从画室回来，王秘书已经下班了，他?不放心隋燃一个人从画室打车回家, 要?裴冬青亲自?去画室接她回来。

就算爷爷不说，裴冬青也是要?去接隋燃回家的。只是在爷爷的提醒下, 她的身份似乎只能变成姐姐，一个负责照顾妹妹的姐姐。

裴冬青换下职业装，开车去了画室。

十一点半的画室里，只剩下隋燃一个人。

裴冬青站在画室后门，隔着玻璃窗，静静地望着妹妹，隋燃正蹲在地上，身上的白体恤都是喷溅上的颜料。她正用笔刷搅拌水桶，盯着水桶里的漩涡发呆，调色板上是快要?凝固的水粉，旁边的画板上是勾好线的底图。

裴冬青敲敲玻璃窗，

“燃儿。”

隋燃吓了一跳，笔刷掉在桶里，抬眸去看画室后门，裴冬青正站在玻璃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