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了?要是没这个庄子,你祖父都开不起盛香楼!”

罗林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此时的她真是惊骇的。

一个男人,要卖妹妹求富贵,也能说是有几分枭雄争胜之心。

要拿自家的基业去换了钱,那就是痰迷心窍,得了失心疯了!

“娘,城西那片地我也不是为了自己住的,待我养好了腿,就找了人来细细谋划,把那儿修成一个极精巧的园子,到时候不光在里面摆盛香楼的酒宴,还有优伶歌舞……”

“我看你是整日里躺在床上躺出了癔症!要盖园子,钱从哪儿出?莫不是要把盛香楼卖了?要置办优伶歌舞,你又从哪儿找?正经的酒楼行当你不做,还要开暗门子不成?罗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若眼前这人不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多年的儿子,罗林氏都想把自己手里的腰扇砸到他脸上去。

转眼看到罗庭晖断了的那条腿,她恨声道:

“不对,你不是躺出来的癔症,你是被那些酒肉之徒带去了些见不得人的地方,不然你怎么知道的?”

罗庭晖觉得自己的母亲真是无事生非,明明在说自家的庄子,偏要拐到从前。

“娘,我说过的,我只是去听了听曲儿,见见世面,保障湖边上的茶社都有卖唱的,也没人觉得那是见不得人的地方。娘,这儿是维扬,不是岭南,我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连出门都要听你安排!”

抬手用手掌的掌心擦去泪水,罗林氏忽觉心灰意冷。

“呵,你眼睛是好了,心却坏了,前面要卖妹妹,后面要卖庄子,早知你这般,我干嘛要千里迢迢带你去岭南?”

“嘭”的一声响,是罗庭晖把自己床边矮几上的茶碗砸到了地上。

“娘,你是后悔给我治眼了是不是?没有了我这个累赘,你只当了那罗守娴一个人的娘,守着她那个威风八面的罗当家,你也能在维扬城里享福!不必去岭南受那些苦!你还是怨我拖累了你!”

一句话把罗林氏的心都扎穿了,她跌坐在椅子上,泪水沾湿了帕子,哀哀哭了起来:

“让我死了罢!”

后院里母子相争,前面的院子里也有人在争吵。

是曹栓要教训白氏,教教她“曹家的规矩”,只是他还没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就被自己的儿子给拦住了。

“爹,灵秀她没做过家仆,不知道许多做奴仆的规矩,您也别为难她。”

曹栓差点儿被自己儿子一句话噎死。

“你什么意思?”

曹大孝把自己的妻子连同孩子塞进屋里,自己拿身子挡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