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清炖狮子头”和“扒烧整猪头”。

袁峥袁三爷有意用自己的财力震慑整座维扬城,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手软,知道信州有一富商手里有十几头藏香猪,为了养它们还在鄱阳湖边上圈了小半个山头来牧猪,他当即差人去买,那富商费尽周折将藏香猪从蜀地运出来,原是不肯全卖的,可他有个不成器的独子,每日在赌坊厮混。

被派去的人正是管家老崔,他求买不成,就设下一局,不过三五日就让那富商的儿子输了上千两银子,老崔又带着借契上了富商家门,却不是逼债,借契被当面撕得粉碎,老崔又提出让他的儿子跟着袁家的商队跑三年关外。

这就是要提携管束他儿子的意思,富商大喜过望,十几头藏香猪全数奉上,分文不收,但只论耗在其中的心力与开销,这一头藏香猪又何止百两纹银身价?

“东家,还有十二个猪头得拆呢。”

罗守娴将猪肉放回盆里,活动了下肩膀,道:“走,进去继续干活儿。”

她步子迈得大,孟三勺在后面立刻屁颠儿屁颠儿跟上了。

只留了穆临安自己在灶院外面的树底下,仿佛升堂审犯人一般地端坐着。

穆临安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已然是饱了。他也该走了。

站起身,片刻后,他又坐下了。

刚刚,他们是不是说有猪头?

扒烧整猪头要把猪头先煮到能拆骨,再配着原汤来蒸,是一道极费功夫的菜。

灶院后面起了泥灶,架了三口大锅,锅下分别用的是一根大柴,粗细长短都相同,在灶房里各处忙忙碌碌的时候,这三口泥灶就在这儿慢悠悠地烧着,锅里与其说是在煮猪头,倒不如说是“泡”,自锅底而起的小水泡飘飘摇摇,不绝不断,一个个打在猪头的肉皮上,自更锣声声到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