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守娴炒菜的时候,他站在灶旁混似护法铁塔,还把装饭的差事从年轻人的手里抢了去。吃不饱是吧?

来找厨子了是吧?

铲一大勺,我再铲一大勺。

饭也是刚炒好的,原是他们一会儿要轮换着吃的今日第二顿辛苦饭,葱花蛋末炒的是昨日焖熟的米饭。

在将出锅的软兜上点了点香醋,罗守娴抄起陶锅,将之铺在了满当当的炒饭上。

“贵客请用。”

男人接过比自己头大的汤碗,面色都柔和了三分。

“多谢。”

前头园子里,袁峥得知了那位跟转运使同来的宣威将军竟然自己跑去厨房要饭吃,先是一惊,然后乐了。

“罗贤弟有奇本事,定能处置妥当,你们都不必惊慌,让老崔赶紧将后面大门开了,我那黄河鲤马上就到了!”

“能让人吃饱,你是极好的厨子。”

“贵客这夸奖倒是别致。”

放下吃净的碗,回味着酸甜咸香俱全的软兜和油润怡人的炒饭,穆临安心满意足地坐在人们特意给他搬来的椅子上,甚至有了几分与人笑谈的性质。

“我姓穆,字临安,你如何称呼?”

“我姓罗,无字,家里开了个酒楼,贵客不嫌弃,可称我一声‘罗东家’。”

倚着马头墙,忙了一夜兼半日的罗守娴偷享片刻清闲,忽有一阵微风吹来,夹着花香和烟火气,她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有东西落在她肩上,她抬手捏住,是片桃花。

穆临安他不是呆,他是傲,看不上的人他就不跟人说话。

本文没有男主,全是男配。别轻易站队。

后面还有。

[16]春宴·有味:扒烧整猪头和清蒸狮子头

灶院距离花园不远也不近。

溪水边,弹奏琵琶的女子奏到激昂处,轮指如纵星纳月,灶房院墙边,也能听到凤鸟啼鸣、天音阵阵。

又或者,咿咿呀呀的曲儿从树杈上跳进了院子里,落在了谁的头上,让那端着锅的、切着菜的也忍不住捏着嗓子跟两句。

孟三勺跟了两句:“哎呀,我的郎,郎君,奴为你瘦的不像人模样。”*跟完唱完了,他对着瞪他的方仲羽扭了扭屁股,就端着一盆洗去了血水的猪肉冲出了院子。

罗守娴正跟穆临安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为何那刀鱼肉做的饭不能多做些?”

“‘春江捎去残冬雪’的妙处有二,其一鱼肉脱骨,其二鱼鳞化油,想要做得好,灶下的火要猛,又想要饭焖得恰到好处,就需得有人端着锅一点点将转动,才能保证不会生出焦糊味道,若是锅再大,就难做了。”

“这么说来,若是有三五好友,守着一锅饭,倒能吃得畅快。”

“穆郎君若是喜欢,改日来盛香楼,我再为您做一次也不难。”

端半日大锅就为了一道菜,答应得倒是痛快,孟三勺对天翻了个白眼儿,连忙挤进话里:

“东家,潘大厨杀猪杀的真好,这肉略一洗就没有血水了,就是颜色看着比寻常的肉红一些,您看这样可能用了?”

罗守娴提起一块肉看了看,说:

“这藏香猪肉瘦而紧,肥膘略少,也不知道做成了是什么滋味。”

身价奇高的藏香猪是前日才坐船到维扬的,一共十二头,潘七接过了宰猪取头分肉的活计,做得很是精心。

“嘿嘿,东家,咱们真的要用赤嘴胶做狮子头呀?”

“藏香猪都用上了,赤嘴胶来配也是应当。”

千里迢迢运来七十斤的黄河鲤只为做一道“拆烩鱼头”,可这菜也只是维扬“三头宴”中的一头,另外两“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