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揣刀没忍住在小兔子身上摸了下,才说:

“我不是要这兔子,我是要看看它们趴的是什么窝。”

听说不是要把这小兔子下锅做了,宫女长出一口气:

“这窝是用行宫里的秧草铺的。”

“秧草?”

在沈揣刀身后,孟小碟手里拿着笔将秧草记了下来。

“秧草春日里好吃,如今都已经干黄了,你们给兔子喂的是什么?”

“干草豆饼之类的,也有菜叶。”

“豆饼……豆渣也不错。”沈揣刀回头看向孟小碟,“我在织场的时候遇到一位姐姐,她同我说过,豆渣加一把面粉,添些野菜也能做了饭来吃。”

孟小碟提着笔想了想,说:“豆渣加了咸菜蒜末一炒,我爹从前用这菜来下酒。”

“这两种法子且都记着。”

两人商量着记下菜色,旁边听着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又有一位宫女抱了一个小盒,里面装了颜色瑰丽多变的石头,沈揣刀拿起来一块端详,总觉得像是玛瑙,层层花纹交叠,像是一副朱砂画的山水图。

“沈东家,那大蟹爬过的石头,我们略捡了些,得了公主吩咐,今日又添了些进去。”

“这是雨花石?”

金陵雨花台的雨花石,色瑰而奇,天然成画,历代以来多受文人墨客追捧,被称作是“奇石”。

在月归楼,常有食客在酒酣耳热之时从袖中掏出一块新得的雨花石与同桌友人共赏,再得来一片夸赞之声他们花银子来酒楼,又是酒又是菜的,为的就是这一下。

若是他们知道在这栖霞山的行宫里,这些雨花石就是拿来让螃蟹爬的……

宫女点头:“若是沈东家觉得这些石头不好看,我们再去寻些更好的。”

“不必不必。”沈揣刀连连摆手,“这些足够好了。”

问题是这石头怎么做。

她们这一边围成一团,另一边大案边上,几个男人围成一团,哼哼哧哧忽然发出一阵笑声。

宫女们面色微微带红,若不是有差事在身,早就避出去了。

“几位若是觉得好笑,不如走到近前来看看,看得多了,也能长长见识。”

沈揣刀头也不回,突然朗声来了这么一句,那几人愣了下才明白话是对自己说的。

其中一人似是带头之人,此时仍是嬉皮笑脸:

“您别见怪,咱们庖厨就是在这行宫里头待久了,实在是没见识,没见过这么多兔儿草啊石头啊,也没见过这么多娇美宫女。”

他说完,其他人更是放肆笑了起来。

几个宫女的脸庞越发涨红了,其中端着兔子的宫女性情火爆些,想要与这些庖丁们理论,被同伴们拦住了。

宫女们拦住了她,却没拦住另一人。

只见一道人影向那几人奔去,几乎须臾之间,刚刚还带头说笑的那人被人掐着脖子摁在了案上,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说过了,你要是想看,到近前看,既不敢上千,我来帮你一把。”

穿着一身瓦灰色广袖圆领袍,沈揣刀将这比自己高的厨子掐着后颈往前头拖。

其他人都有些傻眼。

刚刚看这人大步走过来,他们还以为这是来理论的,谁成想,竟然直接动了手。

“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听见有人这么说,沈揣刀抬眼看过去:

“怎么,他是嘴里喷屎,眼里流尿,我掐他脖子一下就能让我恶心半辈子吃不下去饭的烂人?既然是这等货色就该赶紧赶出行宫才是。”

说罢,她继续拖着那人往外走。

那人体格不弱,恼怒之中猛地挣了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