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远在深宫,仍记挂杨少爷,是杨少爷的福分。”

“是福分。”

杨锦德又点头。

杨锦良在一旁,表情很是不善,他这堂弟明明跟这女子甚是熟稔,还把不给旁人看的刀都给人家看了,竟还跟他说不熟?这样也好。

杨锦良在心里盘算起来,这沈氏果然如传闻中貌美,让她给小德当了妾,月归楼恰好能做嫁妆,以她的本事,能把月归楼经营得有声有色,那杨家大可以多在维扬一地置办产业……

虽说这沈氏年纪大了些,身子也高壮,还抛头露脸,但是这脸长得好,气度也有几分,在维扬城中名声也不错,回去与三婶好好说说,她多半会答应。

沈揣刀何等机敏之人 ,怎会察觉不到在自己身后有人正用眼神把自己论斤称量,打算出个价钱?

转身,袍角轻动,她对着杨锦良行了一礼:

“多谢贵客看得起月归楼这小小家业,可惜草民近来在越国大长公主公主驾前奉承,无意将月归楼扩建,贵客盛情,草民只能婉拒了。”

听到这女子开头就把越国大长公主抬了出来,杨锦良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个简单角色,他当然没有死心,只是笑着说:

“没想到名扬两淮的沈东家竟与我这弟弟相识,实不相瞒,我这弟弟天生有些牛心左性,极少听人劝说,没想到沈东家与他投契,竟能劝了他好好习武。我家中长辈,尤其是家中祖母我三婶,对你都甚是喜爱。”

沈揣刀还没如何,杨锦德先说话了:

“我因为习武扭伤了腿,在床上躺了半月,我祖母得了消息,派了个嬷嬷来骂了我娘半个时辰。”

杨锦良:“……”

沈揣刀:“……”

见沈东家看向自己,杨锦德说:

“要不是娘娘赐了宝刀,我祖母就不让我习武了。”

这是什么专门往自家人脸上抽的小畜生!

杨锦良气急败坏,强忍着怒气又说到:

“哈哈哈,祖母一贯对小德疼爱有加,一时急火攻心,也是因为爱护之情。倒是小德你,这般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与撒娇何异?

“不知道沈东家年方几何,可有婚配?实不相瞒,我这表弟性情愚顽,家中长辈为他操碎了心,也定了主意想找个性情稳妥、温和守礼的,沈东家这般性情……”

“二堂哥,你别说了。”杨锦德再次打断了杨锦良说的话。

“你当众让人做妾,很是给杨家丢脸。”

杨锦良:“……”

杨锦德的脸上是认真神色:“上一个在沈东家面前败坏女子名声的,被沈东家一通暴揍,两只手也被伤了,更要紧,是他连自家酒楼都不能再管了。”

杨锦良:“……”

沈揣刀轻轻笑了声。

“一些琐碎小事,难为杨少爷还记得。不知这位贵客如何称呼?”

看着这面带笑容的女子,杨锦良一时竟不知自己该不该报上自己的名字。

杨裕锦在写给他的信里几乎是字字哀泣,说他被当众逼迫,被人仗势欺人,被人转着圈儿抽嘴巴子,被人拿刀劈坏了帽子,那些在他看来是夸张之言的字,此时一个一个跳在他的眼前。

杨裕锦确实是个奸猾小人,三分也能说成十分,不能尽信。

但是他这个堂弟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

缺根筋,不会说假话。

“他是我二堂哥,我大伯家的,沈东家,你要是打他,得请我吃好吃的。”

听见杨锦德的话,杨锦良猛地瞪向自家堂弟,真正目眦欲裂。

嗯,是,他的堂弟是个憨直人,不会撒谎,却会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将他卖了!

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