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陈大蛾以外,多带回来三个人,这掩鬓就是你的,赏钱另算,带不回来,掩鬓就得还我了。”

“好好好。”一把将掩鬓夺进怀里,左一个,右一个地戴在头上,她摸着自己的发鬓,眼睛里几乎要流了蜜水出来。

再看向她自个儿的东家,她笑盈盈道,“您放心,东桥织场我能给您刨得连根儿草都不剩。”

沈揣刀正看着她,心里想象当年那个“被失踪”在送亲路上的段家小姐,闻言连忙回神摆手:

“那也不必,我怕到时候旁人都出来了,殿下把你的脑袋留下了。”

宋七娘吓了一跳,险险扶住了自己的掩鬓,嗔了沈揣刀一眼,她说道:

“东家,我去找人来,您得与我约法三章。

“第一,不能让陈大蛾她知道是您要她来的,我要让她自个儿求着来,她这人是有些贱性的,有什么好处都想留给自己的亲娘、弟弟和那个儿子。不单是她,那些人您都得钓着,月钱只比在织场的时候高一点就成了,给衣裳不给料子,给吃食也给她们存不了的汤水炖菜。我知道您是个大方人,但是您那大方给了陈大蛾她们,还不如喂了狗,真要想给,您把钱替她们存着,以后帮她们买了房子买了地,是您积德了。

“第二,不管明日我说什么,您都要爱答不理,显得我也不受您待见,不然我留在酒楼里天天过得逍遥,她们得去庄子上干活儿,日子久了,大家都是一个织场里出来的,情分也磨没了。

“第三,她们是我找来给您干活的,是好是坏,您得跟我说,做得好了您不必赏我,做得不好了,您要罚,连我一道罚。”

刻薄惯了的人难得正经起来,沈揣刀将她说得每个字细细想过,最后点头答应了。

第二日,宋七娘坐了月归楼的马车,仿佛新妇回门一般大包小包地回了一趟东桥织场,傍晚,马车停在月归楼的门前,从马车上下来的足足有五个人。

陈大蛾两眼发直抵看着高大的三层楼,小声说:“这么气派的酒楼,是沈姑娘开的呀?”

“那可不,咱们东家厉害着呢,这酒楼,整个维扬城里头一份儿。”

陈大蛾好歹是能说出话来的,周三妹和另外两人缩在一处,连脚往哪儿迈都不知道了。

带着四个“战利品”,宋七娘挺胸抬头去找自家东家。

“东家你看,我不过回去一趟,就有这么多人也想跟我似的来给东家您干活儿呢,我索性把人都带出来了。”

银掩鬓上都闪着欢喜的辉光,宋七娘左手拉着陈大蛾,右手拉着周三妹。

“陈大蛾会杀猪,还会给猪接生,寻常的猪病也都能治了。周三妹会打渔,会织网,还能用芦苇编席子,水性可好了,在水里游的比在岸上跑得还快。”

仿佛在卖什么牛马,她又把另外两人拽到了沈揣刀的面前:

“这个是李五儿,她外婆以前有名的药婆,她可好用的很,没有她,我早死了,她会给人把脉,还认识药草,东家你让她跟陈大蛾在一处给猪看病就行,她顺便就能给人看了。”

“最后这个叫毛平安,东家你别看她瘦瘦的,她可是个水猫子。”

在寻常人眼里,药婆不算是个体面营生,略带贬义的“三姑六婆”中的“六婆”中就有药婆,女人困在宅院里,生了病也难寻大夫诊治,这些药婆们带着她们自制的药粉走街串巷,治一些小产失调、经期腹痛之类的“女人病”,一些楼子里的姑娘生了病,也得从这些药婆手里求药。

至于“水猫子”,也是个没有名声的行当,江中沉了船,淹死了人,家里人为了能让死者骸骨还乡,就得花钱请人下去捞尸体,这个行当就被称作是“水猫子”。

四个人都是有用的,沈揣刀就问她们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