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写完了,沈揣刀身后的年轻人去将纸都收了回来。

曲方怀拿起几张看了看,说:“咱们现在当面记下,也省得以后再乱了账。”

也是怕有人不认的意思。

众人都点了头。

李掌柜拿起一张纸,打开,念道:

“延春楼,一千两。”

“拾趣茶社,一千两。”

“天香居,三百两。”……

看着手里的纸,李掌柜抬头看了一眼杨裕锦。

“玉仙庄,一万两。”

杨裕锦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我……”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通了今日为何这些人会来玉仙庄。

悚然看向那个端坐在上的女子,他的瞳孔猛地瞪大。

“杨老爷,你怎么捐这么多?可是写错了?将一千,写作了一万?”

女子面上带着笑,温声问他。

明灯映照,玉冠融融。

如温文君子,笑看小人。

没想到眼睛一闭一睁,太阳都快落山了……

二合一更了六千五,比平时的双更略少点儿,别嫌弃。

你们嫌弃我就哭了。

明天还是上午一更,晚上一更。

[88]惩处:欠条和劈帽

不过是烛影换了天光。

这一日的上午,他杨裕锦在这包厢里逼迫章逢安签下那一千两银子的欠条,看着他那张脸上皆是张皇无措。

这一日的晚上,他杨裕锦在这包厢里看着那张一万两银子的捐银纸,众人目光汇聚,如天罗地网。他能认么?

他奉了主子的命南下,是要替主子赚钱的,这几个月他光是为了买黄鱼、买螃蟹就流水似的砸了三千两白银下去,如同泥沙入了南河,有去无回,主子的信一封接一封,问他为何每月只能回缴那三瓜俩枣,他只能用初来乍到、局面未开这等说辞来勉强应付。

捐出万两银子,给他杨裕锦扬名?主家若得知,怕是要把他撕碎。

况且如今账上也不过几千两银子,就是把他杨裕锦论斤卖了,也凑不出这万两白银。他能不认么?

他正对着的那年轻女子看似给他递了梯子,却是把他实实在在地架在了高处。

他杨裕锦施展诸多筹谋手段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将还没重开就已经势头大好的月归楼踩下去,为的是三两年内成为维扬城内的行首!

施长庆在看着他,次桌上那些人也在看着他。

他们今日还在对他百般逢迎,以他马首是瞻,这是他这数月经营,用白银砸出来的。

若他不认,这维扬城中同行,以后如何看他?

难道他要说自己是被这姓沈的恶毒女子陷害?!谁会信?!谁肯信?!

进退两难,左右无路,杨裕锦五内翻腾,终是憋出了话:

“方才沈东家所说甚是有理,让杨某我心中一时激扬,写下了一万两银子,可惜杨某人身后是有主家的,别说这玉仙庄,连我这人都是主子的,唉,终是身不由己,既然端了主子赏的饭碗,就得为主子考虑。一万两银子终归捐不得,只能捐两千两。”

听他为了护住自己的颜面,又拿背后主家出来说事儿,沈揣刀轻轻一笑,她今日来了,里子面子,可都没打算给这姓杨的留下,拿起那张认捐一万两的条子,她在手里一攥,又将茶水倒了上去。

杨裕锦想要拦她,却被她的一个眼神钉在当场。

待上面属于方仲羽的字迹糊得看不出来了,沈揣刀才慢悠悠说道:

“杨老爷心怀大义,囿于奴仆之身,真是令人可叹,不知杨老爷这主家是哪一家,待我等捐银之时,也会上书知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