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杀鸡儆猴!”宋七娘无奈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陈大蛾抬着头,脸色一贯的憨厚竟成了肃杀: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今天我陈大蛾是得去给周三娘撑腰的,为了我自个儿,也是为了我自己孩儿,宋七娘人是刻薄了点儿,话是没错的,咱们这些本地来做工的,都是天靠不着,地靠不着的苦命人。
“既然父母男人兄弟,咱们什么都靠不着,倒不如拧成一根绳儿,也省得让人欺负了,今天晚上愿意跟我陈大蛾一起去的,以后你家出了事儿,咱们也都一块儿去讨公道。
“至于你们这些外地来的,愿意替我们呐喊助威,这情分我陈大蛾记在心里,以后也当你们是自己人,绝不让人欺辱了你们去。”
见陈大蛾真的愿意站出来,封腊月笑了。
“好,陈大蛾你愿意当这个带头的,我封腊月就跟你去,你说的话于我这也作数,不拘本地的外地的,今晚上愿意一道去的,以后都是咱们自己人。”
“我去!”
“我也去!”
“大蛾姐说的对,谁也没那等好运气能再碰到沈姑娘正好把人救下,咱们在外头做工,回家一看孩子被卖了,那真是让人把心生生挖了,倒不如拧在一处。”
“我和大蛾姐一块儿去。”
沈揣刀细细数了数,约有二十六七个人要同陈大蛾和封腊月一起去,差不多是全部的本地女工了,可见除了义愤之外,这两人在本地女工之间竟是极有声望的。
“宋七娘,你去吗?你去的话,我们也去看个热闹。”
人群外,几个女工站在两丈远处,对着宋七娘遥遥喊话。
她们面白身窄,姿容纤雅,一看就是犯官家眷。
宋七娘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哼笑一声:“就你们这小身板,怕是还没走到地方就垮了。”
“你少看不起人!”
“我还就看不起了!”
陈大蛾一把捞住宋七娘的嘴,让她别再和人斗气。
“既然如此就说定了,咱们现在就走!”
“你们往哪儿走?”穿着青色短衣的陆大姑迈着步子从人群后面走过来,背着的手里拿着一根短木杖。
“你们当这儿是什么地方,是公主殿下的东桥织场!这儿可不是由得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还去给人撑腰?给谁撑腰?要不是公主殿下恩典,你们这些人早不知流落到什么腌臜地了,哪有如今的安顺度日?赶紧回去上工,今日你们耽搁了小半时辰,需得做工到亥时三刻才停!”
陆大姑看看陈大蛾,再看看封腊月,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沈揣刀的脸上。
“沈姑娘,我不管你是谁,又是为了何事来了东桥织场,既然来了,就得守这儿的规矩,你不肯守,便走。明日我就会上奏公主,东桥织场容不下你这等惹是生非的。”
说完,她又看向其他人:
“你们谁不服,也走。”
女人们安静了下来。
离开了这儿,她们又能去哪儿呢?
鞋底从砂石地上擦过的声音,在此时分外明晰。
“陆大姑,让她们去吧。”
一步一瘸走过来的女子面色苍白,细眉淡目,哪怕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短衣,也是如画中仕女一般,眉锁轻愁,眼含秋露。
走到陆大姑面前,她深深行了一礼。
“公主面前自有我为她们作保,恳请陆大姑高抬贵手,今夜放她们去吧。”
刚刚还声色俱厉的陆大姑此时脸上有些为难,人群中又起一阵骚动。
挣开陈大蛾的手,宋七娘冷声道:
“咱们的事儿轮不到你这喝人血的常家人搀和!”
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