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您要是要用虾油,我们有现成的,不必这么麻烦。”
“我这般惯了。”沈揣刀眼也不抬,在锅里下了滚水熬汤,又在里面下了一片鸡肉泥和鲜虾、姜片。
“沈姑娘,鸡肉泥和虾泥都齐备了,再做什么?”
“白案师傅,把虾的汁和虾泥一起揉进面里,不用另外加水,可以放半个蛋清。我是要做切面条,面条煮好了要过水,所以劳烦您将面擀得劲道些。”
虾泥和面?白案师傅不懂,但是沈姑娘吩咐得仔细,他也明白该怎么做,照着来倒也不难。
待面擀好切出来,虾壳熬的汤也出了味道,将汤料全数捞出来,她又下了鸡肉泥进去将汤飞得澄净。
“面下锅煮好,过凉水。”
“是。”
她自己将蕨菜取了最嫩的,笋也只要笋尖,全数切成小丁与蒸好的鱼虾肉丁一起在碗里调味,最后用绿豆粉皮包起来上锅再蒸。
待她这边将菜蒸好,另一边的面也煮好了。
虾肉和出来的面煮好后是粉色的,放在鲜亮的汤里再撒些青蒜碎,看着分外诱人。
一道蒸菜隔着剔透的粉皮能看见里面的翠绿淡粉和白色的鱼肉,瞧着也是清爽非常。
赵明晗打量了片刻,先吃了口面,满口都浓浓的虾肉香气,让她着实惊了下。
再夹起了一个粉皮兜子蘸了蘸旁边的醋,咬了一口,鳜鱼的鲜美、虾肉的脆甜、蕨菜的鲜嫩、笋的鲜脆都被绿豆粉皮裹了,闯进来,也闹起来,真正是山海至味汇于唇齿方寸。
黎霄霄站在一旁小心看着,自家的公主殿下吃了三四口的面,连着三个粉皮兜子才抬起头说话,她心知这饭菜是得了公主的喜欢,也替沈姑娘松了口气。
“她可曾说了这两个菜叫什么名?”
“沈姑娘说一道是红丝馎饦,一道是山海兜,都是她从外地客商那听来的菜色。”
“红丝馎饦?山海兜?名字也好,这两道菜确实不错,回头让那些厨子都仿着做做,天这么热,还给我做什么甲鱼,真是死脑筋……她人呢?”
赵明晗一边问,一边又喝了口鲜亮醇香的汤,品了品,再喝一口。
“我端菜出来的时候,沈姑娘正在刷锅,说她用了人家的刀和灶就得给人清出来,这是外禽行到了旁人家里的本分。”
夹起最后一块山海兜,赵明晗又笑了:
“到了我这大长公主的天镜园里还想着她禽行的本分……罢了,你让她过来,跟她说,我想好怎么折腾,不,我给她找了个绝好的差事。”
“你的酒楼不是还有十二日开张吗。
“我在维扬城郊新买了个织场,里面有七八十个女工,原是有两个厨子,一个以为手里握着饭勺就能对人生杀予夺了,不想当厨子想当皇帝,强逼着一个做工的寡妇跟他,另一个是厨娘,连同那织场的管事都被厨子用贪墨的饭菜钱喂饱了,由得他为非作歹,现在三个人都已经被我处置了,新厨子十天后才来,你且去给那些织工们做十天的饭。”
听到公主的吩咐,沈揣刀不觉得为难,抬手就要应下。
赵明晗话头一转,接着说道:
“不过,这七八十人里,有一个人也是你的同行,我原本是要扶植她给我母后献菜的,现下她算是被你抢了前程。我不会告诉你这人是谁,十日后,你得从她嘴里得一个‘服’字,我就算你过关了。”
看着年轻姑娘抬起的手顿了下,公主殿下终于得意起来。
“沈东家,要是她不服你……我也就当是你手艺不够,之前许你的前程,咱们就得再议了。”
被这般刁难,沈揣刀却笑了。
“这个局有意思,草民应下了。”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