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你们倒是吃了顿热闹的。”摇头笑了笑,凌明哲扇子一晃,摆足了雅正清明姿态,与来时一样不让人与他见礼,抬脚离开了盛香楼。
心中则是暗想:“今日我所为,怎么也算是‘畏人当如畏虎,尊卑少论’,知府大人回来,我也算是有了交代。”
千里外,顶着烈日骑马的维扬知府忽然打了个喷嚏。
“也不知维扬城内如何了。”
与他并骑之人原本在专心赶路,听见“维扬”二字转头看向他。
“维扬有事?”
“大概是无事的。”齐知府掏出帕子擦了擦身上熬出来的油。
“只是不知何人那般神通广大,竟将梁家的证据送给了太后娘娘,能在宋通判那些人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无声得手,又不是穆将军你这般军中人物,我只能猜是维扬城中有隐于市井的义士。
“所以我出来时候,特意吩咐了凌明哲,让他遇事别只看人身份,少论尊卑,免得得罪了什么人。”
被晒得头晕眼花的齐知府没看见他说到“义士”二字的时候,一贯不喜言笑的穆将军轻轻勾了下唇角。
穆临安抬头向远处的高天,笑着说:“市井能人,心怀大义,维扬之幸也。”
说完,他竟一拍马屁股就冲了出去。
齐知府回头看了一眼早就被甩到不知道哪里去的马车,双眼满是不舍。
马车里固然闷热,可骑马真的是要把他烤化了呀!
“最后两道菜,一道名叫‘各展宏图’,另一道叫‘前程似锦’。”
梧桐树下,谢序行犹在喃喃。
“各展宏图自然是扒烧整猪头,只是换了做法,用红曲米和花瓣碾出来的酱替掉了大半酱色,带着清香气,让人在这般烦热时候吃起来也不觉得油腻。
“碾花瓣儿是细致活儿,不能用死力气,不然那花瓣儿就会从碾子里被推出去,东家给猪头拆骨的时候真是利落,不过想想她打人也利落,倒是一脉相承。”
金乌微斜,梧桐叶间最后一缕光缠绕在他的指尖。
“前程似锦是最后的那道汤,鸡、鸭、大骨配着鱼骨、火腿熬汤,熬完了还得用鸡蛋的蛋清给澄去杂色,把白汤变成茶汤一般,再放上各色山珍菜蔬做成汤。唉,这道菜我也没吃着,倒是看见了罗东家在小灶边上给汤里下蛋清,一锅好汤里突然加鸡蛋,我还当她是疯了。”
自嘲地笑了两声,谢序行接着说:
“东家当日说汤浓不在色,而在味,净去了那些浮浊,才能放进其他好东西,我还以为她是在讲什么无趣的大道理,嘴上说的菜,手上则另有道理,罗东家这人心眼子可真多。”他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