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了牡丹花的锦罗裙摆迤逦在地,女人走到灯前,含笑说:

“罗娘子,罗东家,你的宴,我很喜欢。”

一尺半是五十厘米的虎鞭,半米长。

一般干制的虎鞭是十八到二十厘米。

所以刀刀真的送了一份儿“大”礼给老曲头。

[57]刀宴·中场:兰花香囊和地上伞

“设宴请客,能得了贵客喜欢,是草民的本分。”

因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这位容颜过于出众的年轻人,在灯下显露少了白日间的明媚,多了许多沉稳内敛。

目光从她平直的肩线上划过,又徐徐向下,看着她的结实手臂与藏在袍服下的腰,赵明晗忽然一笑。

“难怪你能女扮男装了这么多年,原来是那些女子天生该柔顺贞静的滥调从未进过你的心,看看你的肩臂,谁会以为你是女子?”

走到罗守娴的身后,她低声问:

“你是何时知道,我是为了梁家之事来的?”

“回公主,草民不知道。”

谢序行不是个傻子,相反,他自有一套观人之法。

在他眼中都不染凡尘的大长公主,罗守娴又怎会笃定了南下而来所为何事?她只是个开酒楼的,又不是做神仙的。

“草民只不过是有个兄长。”

说完,罗守娴自己先勾了嘴唇。

她只不过是有一个八年后痊愈归来,就要将自己亲生妹妹过往八年所得尽数吞噬的兄长罢了。她不甘心。

所以,她就让自己的兄长名声尽毁,一步步将他逼出了维扬城,把他禁锢在城外那个永远有鸡屎臭味的矮炕上。

那么,一个公主,一个自幼就看着自己母后替先帝参谋朝政的公主,如今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在亲政后打压她母亲的亲信,要让偌大朝堂再无她母亲的痕迹,她又会甘心吗?

梁家一案,牵涉甚广,这位大长公主,她只要有三两分的不甘心,面对梁家的证据,她便不可能不动心。

这是在赌,也不是赌。

就像大宴之上,为什么作为压轴大菜的总是拆烩鱼头、扒烧整猪头、烧肘子、三套鸭?

因为人就是爱吃肉的,他们的唇齿所好,肠胃所向,就是让牙齿刺穿油润,撕扯丰裕,以求满嘴的肉香,再把它们嚼碎,吞咽下肚。

或许有人爱吃素。

又有几人是天生爱吃素的?号称吃素的人为何又要庖厨把素菜乔装成肉?不过哄骗唇舌,欺瞒肠胃罢了。食欲如此。权欲亦如此。

出身皇家的公主,慕权,就如人早上起床就想着中午要吃个清汤狮子头配白饭一样自然而然。

站在她身后的赵明晗静默片刻,又猛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你有个兄长!罗守娴啊罗守娴,你什么都没说,偏是什么都说了。好,你这宴我喜欢,梁家的证据我也喜欢,你说的话我更喜欢,你讨了我的欢心,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是如何知道你是女子的。”

赵明晗身型算不上高挑,罗守娴低着头,与她的身高仿佛。

“因为你扮的男人,是世间女子最想要的男人。女人最想要的男人,便是如你这‘罗庭晖’一般,年轻貌美,手腕高超之外,最重要的,是自制。不自迷、不贪慕、不纵情、洁身自好,微时不躁,胜时不骄……男人以为这样的人是那些史书上的圣人君子,可那些圣人君子又有谁会对女人也如此呢?

手指在年轻人的后脊上点了点,赵明晗笑着说:

“你会,所以你多半不是男人。”

说罢,她又笑了起来。

“以后再装男人,别装的这么好了,你为你的兄长的名声增光添彩,他哪有这般好的德行来配?到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