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头我看你真是个木头!我再不济,也是庆国公唯二的儿子,你呢?你折了进去,靖安侯府还能再找十个孩子,从里面选了世孙出来。”

穆临安转头看向谢序行,只看见了哼哧哼哧刷木桶的背影。

谢九爷刷得很用力,把木桶当了他的脑袋。

“你到底在做什么,可曾告诉了罗东家?”

“她那等聪明人,猜是能猜到的,不过她奸猾得很,活像只黄鳝,怎会让自己沾上这等麻烦?自然要装作不知道。”

穆临安皱眉:“罗东家通透明澈,至情至性,绝非奸猾之徒,她能在维扬城中保了你这许久的安然,你不谢她也就罢了,怎能这般说她?”

“哈。”谢序行看了穆临安一眼,“木大头,你眼睛是白长的?那罗东家要真如你说的一般,什么通透,什么至情至性,我这么一个活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若罗东家不是好人,你又怎会长胖?”

谢序行鼻子出气:“……照你的意思,那养猪的都是好人了?”

“养猪无需品性,养你而非杀你,可见罗东家厚道。”

攥着好容易洗干净的木桶,谢序行站起身:

“穆临安你这被皮相所迷的蠢货!你可知她见我第一日就差点儿把我脸打毁了?偏生我还得谢她!”

被自己挚友质问的穆临安略歪了歪头,看向他的脸。

只在那张端秀之中透着清俊可亲的面皮上寻到了一点点残存的痕迹。于是他说:

“能想出这法子,又下得去手,罗东家真是机变之才。”

“木大头,你看我的脸夸她,我看你是疯了!”

二楼上的穆临安的亲卫们所坐的八仙桌两面临窗,唯独看不见楼梯下面,方仲羽匆匆忙忙跑上来的时候,这些亲卫还在啃着饼吃着肉,看两个穆家子弟竞相对罗东家献殷勤来下饭。

“东家,穆将军在河边看见了虞公子,出手把虞公子打了一顿。”

“什么?!”

罗守娴自椅子上起身,揣着小白老匆匆向楼下走去,亲卫们纷纷提刀要跟上,她回身抱拳道:

“各位军爷,穆将军训他表侄乃是家事,也是为了给我罗家讨公道,你们去了反而不谐,仲羽,你留下,再让人端两条鱼上来。”

“是,东家。”

河边,孟大铲和几个膀大腰圆的厨子好容易把“虞长宁”从“穆将军”手中抢出来护在身后,孟三勺长着两只手拦着穆临安。

“穆将军,虞少爷在我们这儿没少挨了我们东家的揍,那脸养了好几天勉强能看了,您一下子又给打回染缸里了。”

穆临安面上一贯是没什么表情的,此时添了几分阴沉,看着甚是有些吓人。

“背信弃义之徒还敢跑到苦主家里叫嚣,这就是虞家教你的处世之道!”

“哼!虞家教了我什么。跟你这个从小被人抱走的有什么关系?不过仗着是侯府的螟蛉子,也来我面前充长辈?维扬城我爱来就来,与罗姑娘的婚约我愿意守就守,不用你管!”

听着还真是有些欠揍哈。

挡在他前面的孟大铲忽然有些后悔。

谢序行连挨了三四拳头,四五巴掌,整张脸已然肿的人鬼不分,越想他越觉得穆临安是趁机报复他说罗东家的坏话,心里越发不忿。

三分的故意挑衅,他演出了十分的气人。

“穆将军,穆将军,唉,今日自见面起我就想告诉你虞公子在盛香楼,只是这话一直未曾说出口。”

一看见是被穆临安推崇备至的罗东家出来了,谢序行连忙躲在她身后,穆临安抬手要捞他,被罗守娴举起小白老拦了下。

“大舅哥!我对罗姑娘一心一意,天地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