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该吃些苦头的时候。”
他这么说,反倒让摇扇子的那纨绔有了兴致:“小东家?多小?”
陪笑那人却自觉失言,不肯再说了,连忙举起了酒杯:
“寅公子,您这等贵客今日登门,真是让我们望江楼蓬荜生辉,我再敬您一杯!”
正推杯换盏时候,一辆青皮马车停在了望江楼门前,望江楼的跑堂连忙迎了上去:
“客官来得巧,我们店里还剩两张空桌,您是要点十两银子一桌的‘姹紫嫣红’,还是二十两银子一桌的‘千娇百媚’?”
赶车之人穿了一身紫云色滚花纱袍,头上没有戴帽,只一小巧银冠,身上也并无多余饰物,唯有一张脸,在檐下悬灯映出的红光中灼灼逼人。
“还请通禀,我家与贵店东家曲老爷是世交,近日我发现一件旧物,约是先父留给曲老爷的旧礼,便带了过来,请曲老爷认上一认。”
望江楼的跑堂颇有几分趾高气扬的底子,按说是该要些好处,再把东西拿进去送给自家老爷的,可这年轻人容色温文,气势却极盛,让他踟蹰片刻,就转身进了店里。
先通禀掌柜,掌柜循着他的话看了一眼门外,腰板儿都直了,本想上二楼寻二少爷,想起二少爷在陪客,他一溜儿小跑进了后厨。
望江楼的后厨没有灶房,只两排棚子,一溜儿是烟气滚沸的大灶小灶,一溜儿是刀案面案和洗菜择菜的帮厨,看着不像盛香楼那般齐整,有种另外的繁忙气势。
曲老爷子今年五十多岁,端着一壶老君眉坐在太师椅上,一双眼睛似鹰眼,巡视全场,让人不敢有丝毫偷奸耍滑的心思。
“老爷,盛香楼的罗东家忽然来了,说是有老东家留下的东西要交给您。”
“盛香楼?罗庭晖那小子?”
曲方怀放下手里的茶壶,丢了两片鸡舌香进嘴里。
“他来干什么?罗致洪跟我也没什么交情,能给我留什么东西?我看啊,为了个行首,这小后生是跟我这儿下战书来了。”
他起身,理了理衣襟,又振了振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