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辈子,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木窗落下,彻底阻断了她向窗外求援的欲望。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自我?,没有自我?的人没资格得到拯救。

可为何总有人试图靠近她。

“师尊,天冷需得加衣,您看……”

向来沉默的人每每到这种时候就会跟在她的身后?,哪怕那双被她抽到全是红肿的手还在颤着,依旧举着绒毛大氅跟在她身后?。

冉繁殷淡淡瞥看一眼,声?音微凉:“本座身为大乘修士,如何会惧怕这风霜雨雪?徒儿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少女却依旧执着,紧紧跟在她身上,“师尊昨夜在咳,分明是怕的,为何这般逞强?”

昨夜?

冉繁殷恍惚了一瞬。

好?似夜半惊梦而醒时,确实?咳了一声?,不过不是受了风寒,只是内里?朱雀的火焰灼烧肺腑,实?有几?分难耐。

只是面前?这姑娘,十分认真,九分倔强,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她,手中举着一个丑兮兮的大氅……

冉繁殷抬手正要接过大氅,小姑娘看她似有应允之意,腼腆地轻轻一笑,就那般直接走到她身后?,将大氅披挂在她身上,又转过来系上绑带。

那双红肿的手就在她眼前?晃啊晃,若非宁淞雾不会有有那般小心思,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来谴责她了。

但是,没有。

宁淞雾就是秉着一张分外认真的脸,仔仔细细地束着绑带,额前?的碎发因着她的认真而一点一点的,轻轻晃着,给这张本就清峻的脸填了几?分认真。

冬日碎雪泛上来的柔光,在女孩脸侧勾了一层晶莹的白,给她的认真又添了几?分注脚。

而后?,女孩撤开了脚步,轻轻抓着自己身侧的衣角,声?音微软,“师尊,好?了,这样便?不会咳嗽了。”

那双柳圆眼亮晶晶的,看着她,轻轻弯了一下。

冉繁殷沉默片刻,无声?地伸出手,握住那只有些红肿的手,轻轻摩挲着,低声?问:“你会恨我?吗?”

宁淞雾眨了眨眼,“什么?”

“将你二人打成这般,会恨本座吗?”冉繁殷又重复了一遍。

宁淞雾默了片刻,道:“若说不生气,师尊信吗?”

她顿了顿,道:“不生气。爱之深责之切罢了,师尊不过是为了让我?们?能成才?。”

成才?吗?

冉繁殷恍惚一瞬,目光缓缓移下来,落在宁淞雾很认真的脸上,陷入无言之中。

她……

是想让宁、林二人成才?,可成的不是修道天才?,而是同她一般的……

一柄利刃。

可就在她同小姑娘那双分外澄澈的双眼对视时,她后?悔了,她心慌了,她甚至有几?分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她十分用?力才?能稳住自己,微偏身子,淡声?道:“不气便?好?,本座先回去休息了。”

她有点不敢看这双眼睛。

她会否也有过这样一双眼睛。

这般澄澈,在冉鹊辛面前?……

她很快就否了自己这个想法,就像冉鹊辛从未喜欢过她一样,她也没有喜欢过那个女人。

爱比恨长久,可恨比爱刻骨,她会恨那个人,许久。

她没办法坦然如宁淞雾,这般告诉她,“师尊是为我?好?。”

呵呵,真可笑。

她扶着自己的额头倚靠在窗旁,恍惚许久,木门被轻轻叩响。

“师尊,我?可以进来吗?”宁淞雾的声?音低沉,在门外轻响。

冉繁殷蹙了眉心,“何事??”

“您看起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