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里很少有人出门吹风受罪,小区里安安静静,路过门口的时候倒是能听见门卫大爷收音机里放着的评书的声儿。
钟却回想着附近的建筑,记得来时看见过社区医院。
算算距离,拢共没几步路,他干脆没把谢天音往车上带,就这么抱着人往外走。
路边还有些没化的积雪,钟却抄了近路跨过去,鞋底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谢天音在晃动的感觉里睁开眼,呼出一口暖融融的气,抬头从缝隙里看见夜景。
社区医院的指路招牌亮着光,像是游动的霓虹。
他的指尖在袖子里动了动,雪光反射着灯光从他掌心里溜走。
有风拂过,谢天音吸了吸不通气的鼻子,低下头隔着衣服感受他人的体温。
他知道正抱着他的人是谁,钟却进门的时候424就吱哇乱叫了起来。
即使424没提醒,他也知道是谁。
这和身高、外形没关系,是一种他无法描述的感觉。
熟悉的、令人安心。
他又闭上了眼,趴在男人的宽肩上,任由躯体放下警惕。
医院到了,钟却过了拐角,站在台阶前。
他把怀里的青年往上颠了颠,以免一会儿上楼梯的时候人滑下去。
跟抱猫似的,钟却有些莫名地想。
可能是太轻了,他怀疑他撩开谢天音的衣服能看见他的肋骨。
太瘦不好,还得多吃饭才行。
就这么乱七八糟想着,钟却把人抱到了病床上,和走过来的护士说了问题。
“先量体温,放腋下。”
夜班医生甩了甩温度计,看了一会儿把温度计递到钟却手里。
钟却拉开谢天音衣领,感受到他被冰的一哆嗦。
“别动,测体温。”
钟却按住了谢天音的胳膊,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后颈,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汗。
等到时间差不多后,钟却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发了高烧。
“得打针,打吊针还是屁股针?”
医生在病历本上龙飞凤舞地写资料,看向了钟却。
钟却的视线在谢天音身上打了个转儿,说:“打吊瓶。”
想到青年可能还要画画,钟却特地让人打的左手。
吊水的时间向来长,钟却坐在床位旁,时不时出门接电话,跟进一下其他案子的进度。
又快要到公历新年,这时候街道热闹,但是案件数量也会激增。
谢天音吊完水已经是十二点多,钟却去缴费后拿了药过来,对上了青年仍有些空茫涣散的眼。
“睡醒了?正好,该回了。”
钟却站定在谢天音面前,拎着药在他跟前晃了晃。
“多谢。”
谢天音掀开被子穿鞋,身体发酸,还有些使不上劲。
“诚心道谢?”钟却挑眉,笑眯眯道,“那就请我去你家喝杯水吧,我还想看看漫画的后续。”
他丝毫不觉得夜深了他这么做不妥,十分外放地试探着谢天音的态度。
他做人做事颇有点‘打蛇随棍上’的意味,毕竟敌人和凶手不会干站着束手就擒,有时候错过了一个微小的线索,可能永远都抓不到那条鱼,甚至还会丢到自己的命。
“我已经画出来了,希望不会让你失望,在它没有正式问世前,你可是我唯一的读者。”
谢天音站直了身体,戴着羽绒服的帽子往外走。
至于他的药,他没主动伸手要,钟却也没递给他,就这么帮他拎着。
单元楼一楼的灯还是坏的,钟却用手机打了光,和谢天音一块上了二楼。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