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过来时她就注意到这边不止一个房间,应当是每个人单独住。慕千昙毫不客气:“别赖我这。”

裳熵把脸埋入膝盖,不回答也不挪身子。

慕千昙道:“那我去?你屋了。”

她还没动作,只是这么一说,就见裳熵慌里慌张爬起,看她没走才放松,可也没主?意般站着不动了。

没记错的话?,上回喝酒还是在东城,也是醉的一塌糊涂,最后应当是以?出去?跑步做消耗的。慕千昙给她真心提建议:“你去?外面跑几圈吧,依你的主?角光环没准还能有什么奇遇,捡到点好?东西?。”

她从?另一边上了床,拿枕头垫在腰下,靠在床头翻书看几页,积攒睡意。由于床太大,裳熵发觉两人距离太远,赶忙绕过整张床到女人身边坐下。

“...”慕千昙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裳熵道:“我想看着你。”

说看就是看,两大眼睛错也不错盯着她。慕千昙总有种被猫头鹰盯上的感觉,合上书道:“我不喜欢被人看着睡觉,赶紧走。”

裳熵道:“我守着你。”

慕千昙淡淡道:“我没死也没伤,不需要人陪床。”

裳熵执拗道:“我就看着你,什么都不做。”

“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慕千昙头隐隐作痛,不耐道:“你有点眼力见吧,别来烦我,我要睡了。”

奈何酒醉某人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眼神瞟向被子末端的隆起:“你的腿还好?吗?”

慕千昙道:“踹死十个你不在话?下。”

裳熵丧气道:“对不起,我没想弄伤你的,我只是想抱着你,这样你就不能动了。其实我平时不说,但我很害怕你哪天就跑走了,就不要我,我感觉你会轻易的不要我,我的感觉一向很准。上回你给我说那些?,葵水什么的,就好?像临终遗言,我很开心你和我说很多话?,但我不想听?到...”

起初还能听?明白,后面就糊成一簇了,脑子混乱说出来的话?也颠三倒四。慕千昙默默想着,她喝醉后不是会精力旺盛吗?怎么不像上次绕城跑,反而旺盛在嘴皮子上了。听?到某个关键字,开口道:“临终遗言?你诅咒谁呢?”

“我又说错话?了,我吃下去?,你当我没说,”裳熵拍拍嘴,似乎把说出话?的话?抓回来塞回嘴里,咽下去?才道:“我前几天做噩梦了,梦见你不理?我,还把我丢掉,然后我就吓醒了,看到你就在我旁边才放心。做噩梦真的很不舒服。”

还以?为她要详细讲解怎么个不舒服法,谁知她道:“你经常做噩梦,每次都那么难受吗?”

封皮上的字晕开,慕千昙把书放回包,掀被躺下:“不知道。”

“我做噩梦醒来看到你的话?,就会安心,那你呢?”裳熵挪的近了些?,扒住床沿:“你会因为看到我而安心吗?”

慕千昙只拿后脑勺对着她:“我看到你就心烦。”

床边沉默了。

雪越下越大,隔着窗户能看到鹅毛大雪的纷飞影子。她能想象到外面是个怎样的惨白光景,那根井绳在脖子上逐渐勒紧,体内深处涌现出熟悉的对于大雪天的畏惧与不适。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把自己沉入温暖的被子。

时间与地点都不同,这里总归是安全的。

后头少女突然问道:“师尊,我能帮到你吗?”

这一问让人听?着毫无头绪,却是把利剑。慕千昙听?懂了她的潜层意思,甚至有点怀疑怀疑她是不是在装醉。回眸看了眼,还是那副傻样,默了会躺回去?道:“你安静点就算帮到我了。”

裳熵捂住嘴,可声音还是漏出来:“我感觉身体好?热啊,不说话?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