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虾的脆壳:“我不太懂她说这句话时,那个语气...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很奇怪。我问她为什么能做到这样,她说潇仙救过她的命。”
再一深问才知道,齐潇潇在人间苦修十年间,曾无意间解救下了遭受家暴恶而想要寻死的丁香。
这种事对于?齐潇潇而言,可能只是顺手帮忙,并不在意。但在丁香那里?,恐怕就埋下了信仰的种子,直到后来齐潇潇推翻三?尊的消息传来,这份仰慕才变得如此浓烈,到不可抑制。
裳熵问了很多,也听了很久。丁香说了与潇仙相?伴以来多年的种种细节,说的全是潇仙的好,对于?那段“婴灵庄”的过去,始终只字未提。若是强逼着直接问,她就会低头沉默。
时间久了,裳熵出去给她弄了点饭吃,再回牢里?时,发现丁香已经?自尽了。
关于?婴灵庄那件事,恐怕只能是个秘密了。
慕千昙心道:还是嫩,惦记着给这人吃饭,换她来直接上刑,不信问不出想要的事。
不过,再细细想来,就算自尽也不想再受逼问的人,就算被?施加酷刑,可能也不会开口。
“我不知道那件事究竟是什么样,但是我知道了,潇仙不是好人,明知她不好还要追随的丁香,也不是好人,”裳熵抖落虾壳,把虾肉递过去:“既然是这样,她们说的话肯定就不能当真?。我觉得火烧婴灵庄的实?情,和传闻一定是不同的。比起她们,我更相?信你。可惜你失忆了,不然就可以否认她们了。”
慕千昙吃下虾肉。失忆只是幌子,但她现在也有?点想法了。
那潇仙明显是吃人肉的,老东西?肯定是没有?新生儿好吃。丁香对潇仙盲目信仰,已到执迷,也许就是她偷了很多婴儿,准备奉献给潇仙来换取在她身?边侍奉的位置。
只是被?瑶娥上仙发现了,为了不给抹黑潇仙名誉,所以把罪责推给了瑶娥,并对着护身?符许愿。潇仙见她这般“忠诚”,不惜与仙人作对也要帮她,自然也会提拔她来做这个小仙。
至于?丁香是怎么知道潇仙吃人肉的....
慕千昙沉思片刻,只能以她见过那些妖兽吃人来理解了,或者是看到了其他不可思议的事,真?相?已经?随着丁香入土,想再多都是得不到佐证的瞎猜,不如就此作罢,抛之脑后。
“师尊,”盘子已经?空了,裳熵凝望向木盆里?的怪鸟,呢喃道:“世界好大啊,什么样的事都有?。”
慕千昙抬眸,也回望她。
何止是大。
人的年纪越大,个子越高,认知越广,就会逐渐发现世界庞大而复杂,几乎让人畏惧。从而变得小心,常常犹豫,步步斟酌,最后厌倦,可以解脱者高飞,被?过往纠缠者坠地,也就是这么回事。
潇仙在天?宫里?造了那么多塑像,没有?一尊完全相?同。看来她尽管真?切走到了这地步,心中也并非全然不后悔。那千奇百变的刻样,就仿佛她内心对自身?不了解的真?实?写照,她也在困惑,也在焦虑,也搞不清自己该是什么样子。
这个世界就是混乱到,连作恶者也会茫然。
裳熵又在头疼了,按住脑袋先不去想,以后再说,绽开笑脸道:“我帮你洗洗吧。”
她拿起搭在盆边的毛巾,叠成?厚厚的四方块,沾湿一角,就要凑来。企鹅昙抬起一爪挡在身?前,却失去平衡坐倒,呛到水咳嗽着。
裳熵熟练拍拍她后背,用毛巾擦拭她脸上白白的绒毛,口中道:“师尊,他们从戏梦馆里?挖出来一座冰屋。”
慕千昙正?要踹她,闻言怔住,冰屋?她干的?
裳熵道:“里?面关着的,是我在村里?的那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