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樺

活生生的人，四肢七零八落的，而且还有一部?分在她手中。

虞棠怔愣了会儿, 凭借着本能将玉器的碎片一片片地捡起。

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一个整体...

她慌得来手忙脚乱的，与桌边安静的青年有天壤之别?。

他肢体脆弱, 那些?灰烬好像沾染了点血腥味儿，好在不算太难闻...就像是上香时?，染在衣袖上的一样。

“你平时?熏些?什么?呀？”虞棠嗅了几下, 并没有察觉出哪里不对劲，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山神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她观察得那么?仔细，还是很耐心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是指信灵香吗？日久上香染上了而已, 不是什么?稀罕的事物。”

就说得那么?坦率, 虞棠也不遮遮掩掩了, “你别?是真的剥了皮吧？”

山神抿唇笑?了一下, 似乎不觉得她的话?有任何无礼之处。

“你既不知...那不如亲自过来实践一下。”

亲自过来实践一下, 那是不是...她可以摸摸他。

反正...他也不是人, 她绝无可能喜欢上一个非人的东西。

这样一想, 虞棠稍微安稳了一些?。

鼓起了勇气，虞棠伸出爪子摸了摸他的脸颊, 像是有点不适应，山神眨了眨眼睛, 睫毛扫过她的掌心，带起丝丝缕缕的痒意。

从好看的眉眼, 到挺直的鼻梁，再到桃花色的唇, 凉飕飕的，就在摸在玉石上一样。

指尖停留在脖颈时?，那里似乎合得不太拢。

按压了一会儿，就好像是契合在里面的，有零星点儿的灰烬溢了出来，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就是像是尘埃一样。

他脸上每一处裂纹，她都仔细检查过...可是没有一处是渗出血液的，顶多就是一些?焚烧了的灰烬。

虞棠收回手，阳光下的她，看见指缝里残留着桃花色的颜料，就像是他唇上呈现出的色泽。

没有人的血肉，他好像是一个精致的玩偶，只是会动而已...就挺神奇的。

她终于放下心来。

面前的人白净如玉，精致得就像是捏出来的眉眼，微微蹙起，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生气的模样。

他很自然地将手臂嵌合回自己?的身体。

无奈道，“你是在逗小猫小狗吗？”

小猫小狗，他可真会比喻。

虞棠尴尬地笑?了一下，急忙认错，“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点好奇...”

她刚才?果然大意了，都怪她被对方?温和的模样所迷惑，就像是有点说不出来的受骗感。

“那个...你有知觉吗？跟人一样的知觉...”

山神惊愕了一下，很快回复，“与你一样，我当然会痛。”

他说谎了...

那样的话?...是不是她等同于碰了他的伤口，那可真是罪大恶极了。

人家本来身体就不好，被她一弄直接雪上加霜了。

昨天他好像还断了手脚和头颅，肯定痛不欲生了...而她呢？她竟然跑了。

她该弥补他的，可该怎么?弥补呢？现在的她，手里甚至没有一分钱...唯独只有一根发绳了，而且还是红色的。

像是为了避免垂下的发丝扫得伤口疼痛，虞棠不由他同意的...将青年的发尾束了起来。

笑?着夸了下自己?，“怎么?样？！我的主意不错吧。”

山神赞扬道，“虞棠很聪明，我喜欢红色的发绳。”

红色的发绳挺容易显皮肤黑的，她原来是这样想的，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