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无论种什麽都是于人有益的,不算荒废。
再向后走,是楚家女眷的居所,这里也是当年苏凝宇最先放火的地方,损伤最为严重,大部分的屋舍都是重建过的,可想而知房内的面貌也不复当年,所以言清漓没有踏入,只站在院子当间儿的一处干涸的水塘前,默默地看着那些垒在水塘边有些发黑的白石栏。
她梦到过这里。
老妪说,之前主家也曾派人来过几回,当时那来的人也像她这般,站在这池塘边发呆。
“他长什么样子您还记得吗?”
老妪白花花的眼睛眨巴眨巴,努力回想:“看不太清,是个年轻人,高高大大的,也不怎么说话。”
“知道了,多谢。”
她曾于梦中回到过楚家,就是当下这般保持着原貌又了无生气的模样,当时出现在她梦中立于水塘边的模糊男子,应当就是裴澈了。
她的梦好像总能应验个七七八八,既如此,那个在她梦中回到了楚家出事当日的男人,又什麽时候能够回到她身边呢?
“姑娘,你要走了吗?”
言清漓忘了老妪还在,回过头,见她有些紧张地搓着手,支支吾吾道:“主家已许久都不曾再派人来了……若你见到他,能否帮着答谢一声,感谢他不嫌弃我们两个老家伙身有残疾,给了我们这个差事。”
在老妪看来,那地契上的名字就是主家,却不知,真正的主家早就来过了。
言清漓眼眶微红,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想了想同那老妪说道:“他出了远门,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等他回来了,我会带他一道过来。”
……
正月十七,是言清漓启程前往江南的日子,也是建元帝举行封后大典的日子。
文武百官皆知,建元帝登基前那位未过门的妻子实际上就是从前言国公府的三小姐,西川王的妹妹,并且她还嫁过人。
可是如今她既已被册为皇后,那无论她过去如何,都无人敢再议。
封后大典隆重且特别,因为那位言皇后并未现身,据说是凤体抱恙,实在无法亲自受封,只得由两名宫人代为托着一顶凤冠上殿,再将册书和宝印连同凤冠一起送至凤梧宫。
这顶凤冠的主人此刻正出现在盛京城外的送风亭。
言清漓原本是不许任何人来送的,结果言琛与裴凌还是来了。
琥珀和紫苏架着马车遠遠停在小径上,旁边闲不住的阿来牵着两匹马,一匹是他自己的,另一匹是有些发福的雪美人,这小厮还总是觑着机会想与琥珀紫苏这两个沉默寡言的搭话,哪怕吃足了人家的冷眼,也丝毫灭不掉他的热情。
言清漓回头瞧了他们一眼,又转回来继续同言琛说话:“就不必为我生母入言家宗祠了,只要一封侧夫人的婚书与一封和离书即可。”
她没有忘记为原身言小姐母女讨一个公道。
当年她已经替自己也替言小姐讨得了国公府嫡小姐的身份,虽后来又被从族谱上除名,但那也是后话,与当年她们母女被弃在越州无关。
而顾氏却是始终被辜负,年纪轻轻时被大着肚子赶出家门,经受了近二十年的闲言碎语,到死都没有等到她心中的郎君来迎娶,此乃她心中的不忿、不甘。
那时言琛的母亲已是言国公的正妻,就算言安没有食言,顾氏入府最多也只能为侧妻,如今她为顾氏讨要这一纸婚书,是为圆那可怜的女人心底的遗憾,又要一纸和离书,是因为言安此人不配为人夫君,想必顾氏若还活着,也会想求一个自由。
言琛点头:“好,你已叮嘱两遍了。”
言清漓仍是觉得心中难平,近二十年,顾氏母女过的是什麽日子?言安过的又是什麽日子?如今他虽已不再是风光无限的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