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嘉宫外她被推上那辆辇车时,便觉得面前这个戴面具的女人十分眼熟,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确认,便被乌蓬人打晕了。

“你居然没死。”

她清楚地记得宁天麟曾与她说过,裴澈因为裴冲和裴老夫人之事,重伤苏凝霜致她不治bzm身亡,原来她竟然没死!

“这么快就认出我了,不枉你我曾姐妹一场……”苏凝霜抚上面具,轻叹一声:“是啊,老天开眼,让我命不该绝,只可惜,我只抓到你这贱妇一人……”

说着,她又莞尔一笑,端详自己手中央那处贯穿的伤疤,“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我总会一桩一件地讨回来的。”

她收手,朝言清漓倾了倾身,目光缓慢地将她上下打量着,嘴角浮起笑意:“听说裴澈时常去永嘉宫看你?稀奇,他竟然还未对你这贱人失去兴趣……”

这样的打量令言清漓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当年苏凝霜嫉恨她与裴澈有肌肤之亲,命人用滚水泼她之前,便是此刻这样的语气和目光。

“你要带我去哪里?”言清漓警惕地问,但问完后她便觉得自己问了个无用的问题,端看苏凝霜如今的装扮,又能差遣这些乌蓬人,明显是要带她去乌蓬的。

苏凝霜呵呵笑起来:“那自然是要带你去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我们姐妹两个也好叙叙旧。”

“叙叙旧”三个字被苏凝霜咬得很重。

乍逢仇人的那股恨意冷却下来后,言清漓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命运怎会如此可笑呢?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却让她再次落回到这个毒妇的手中,等到了乌蓬之后,等着她的会是什麽?

苏府后宅那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是刻进她灵魂深处不敢直面的噩梦,面对与上一世几乎相同的情景,言清漓的身体开始克制不住地发起了寒,手心也几乎在瞬间就沁出了黏腻的汗。

苏凝霜又抬指轻划在她脸上,这张未染脂粉的脸蛋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更加娇嫩脆弱了。

“还真是我见犹怜啊……”她歪头含着笑,带着几分不解地自语道:“难不成,他还真喜欢上了你这女人不成?……既如此,我可得让你好好活着,需得让你亲眼瞧瞧他裴澈是如何跪在我脚边苟延残喘的……”

言清漓用力掐着手指上的肉,努力与心中那股恐惧对抗着。

好在,她没有让自己在此生最恨之人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畏惧。

她冷声回敬:“三句离不开裴澈,怎么,你嫉妒他喜欢我?”

她是懂如何戳这个女人痛点的,果然,苏凝霜的嘴角肉眼可见地绷紧了,但随后她似是听到了什麽笑话一般大笑起来:“我会嫉妒你?言氏,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你还不知道吧?那个男人他没有心,他的心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