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昙心念微动,不由得追问:“后来呢?”

妙法音瞥了越昙一眼,平静说:“没有后来。”

她修菩提道无相禅法,心无所住,情来则应,情去不留,仅此而已。

第70章 天之轨给出了一个答案。

妙法音并没有太多谈话的欲望, 越昙知晓自己在此刻收束住话题最好。她轻手轻脚地将画像放回原位,给了谢寄愁一个眼神,示意她一道离开。可谢寄愁一把握住越昙的手, 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她凝视着妙法音,说话声缓慢而清晰:“我曾在天涧见过尊者,尊者是为幽川, 还是为左长老走上那一趟?”

没等妙法音应声, 谢寄愁又道:“长老久居太乙,声名显赫, 功行仅次于太乙掌教。她行侠仗义,从未行过恶事,最懂持身修心之道。为何会在天涧为阴魔所侵?她的缺隙从何而来?”她问得直白, 目光凌然, 直刺人心。

妙法音轻叹一口气, 说:“许是为我。”可是以左霄的功行, 不当如此, 必定有存在影响了她。而一切的一切,最终指向的终是越昙。

简单的四个字激起谢寄愁心中的一股无名火,当初天涧之败, 左霄是因, 而左霄的因又是什么?妙法音吗?那顺着妙法音追溯前因, 又能追到哪里?荒谬以及挫败之感莫名升起,谢寄愁灼灼地盯着妙法音, 想要从当世修为最高的人口中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妙法音蹙眉,思忖片刻后, 到底还是说了往事:“在我二人入道前,便已比邻而居。两人志向一致, 便一同习武交游。在一开始是剑侠,后来则希冀成为仙客。”她的语调娓娓轻柔,如风吹拂而来的。

少年情侣既有朝夕相伴的温柔缱绻,也有意气相撞时的激烈,可不管两人如何,行侠仗义始终是宗旨。

分歧出现在道念上,左霄性情刚烈,在行侠的过程中,要斩尽天下不平事。

相比左霄的金刚怒目,妙法音走向了另一端看尽人世悲欢离合后,她意识到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选择悬崖撒手,前往佛国寻道。

“我们是和平分手,后来她拜入太乙,偶然来访佛国,小住一段时间。她来的次数渐少,居住的时间渐短,到最后消息不闻,当是放下了。”最后一句话说得平淡,妙法音一颗菩提心仿佛不再起波澜。

谢寄愁默然良久,问道:“没有不舍吗?”

妙法音垂眸,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放下我执,复归清静本来,一尘不染。从未得过,何来舍去?”

她的视线越过谢寄愁,落在越昙身上,“越道友可愿留在佛国修无相法?”没有谁能比越昙更强烈地认知到“得失都是空无”一事了。不知爱何从来,不知恨何从生,爱憎落于她身,可又无关她身。

谢寄愁不假思索道:“不可。”她的脸色很是难看,不着痕迹地挡住妙法音的视线。

越昙抬起头,她摇头说:“我不愿。”她不想放下“我执”,宁愿在色声香味触里沉沦。

妙法音神色如常,没有半点被拒绝的遗憾。她来时无声,离开的时候也很是悄然,只余下谢寄愁、越昙两人相对无言。左霄跟妙法音的因缘,她们不知道,边玉沉更是不知道。

越昙轻声说:“若长老知晓自身爱恨仍旧强烈,留有一隙,她一定不会主动前往天涧。”

她的心中堵着一团郁气,连带着对妙法音也是恼怒不解。长老一定以为她已经放下了,“自我欺瞒”果然是最难破除的障。以为避而不见就能躲过,可终究陷入心迷理,临到魔障出现那一刻,又会有什么感触?长老已经陨落,她们都不会知道了。

谢寄愁有些担忧地望着越昙:“昙儿?”她怕越昙再度遭到刺激陷入魔障,又怕越昙在漩涡的冲击中也学妙法音悬崖撒手,在佛国中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