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在檐下的雪猫儿懒懒地叫了一声,将景昭的思绪唤了回笼。
他仰头看了看天色,开始盼着那娇憨灵动的姑娘,快些回来。
可景昭这一等,却直等到入夜之后,才见沃檀回到家中。
白日离开时还轻俏欢跃的姑娘,回来时却带着满身的血腥味,巴掌大的脸儿惨白骇人。
景昭瞳孔一缩,立时上前扶她:“怎会如此?”
沃檀靠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待匀了匀气息,她掏出个囊袋:“里头有两颗,你吃一颗就够了,另一颗留给对门。”
景昭双眉紧凑:“你……因何受伤?”
“偷东西挨打,不是很正常么?”
沃檀把囊袋拍给他:“快收好,这可是好东西,我为了拿到它们,连自己的药都没拿!”说这些时她身子虚软,眼里却冒着贼劲儿,还有空沾沾自喜。
然而这样的精气神,只持续了不到一柱香的空晌。
在被景昭抱到榻上后,沃檀神思开始混乱甚至言语颠倒:“我没事,他们以为我只偷了解药……想不到吧?我才不是冲解药去的,障眼法骗到你们了!”
她说着杂乱无章的车辘轳话,脑子里像打翻的针线簸,各种盘盘结结,拉拉杂杂。
景昭揽着沃檀,目光向外一掠。
突然收到施令,值守的韦靖振奋了下,以为是趁病要命,就势活捉那女杀手。
可带着人一个个欻欻落地后,却见得自家王爷眉宇冷厉:“去,将吕大夫请来!”
韦靖木了两息,没能及时回应。便见自家王爷常日温煦的眸子变得黑寂,目中淬着浓重的逼压:“还不快去!”
“属下领命!”韦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安排了。
景昭怀中,沃檀不再呓语,她嘴唇抿得发白,浑身冒着涔涔虚汗,一双手也凉浸浸的,明显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焦心怖肝,不过如此了。
第22章 你哭了? 莫再为我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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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等过后,吕大夫终于被带来。
执医几十载,最令吕沛束手无策的,一是九王爷之天疾,再一个,便是王爷怀中这位姑娘了。
切脉搭额,温针灸穴,除了处理外伤他竟找不着旁的法子,而这姑娘时冷时热且手脚发颤,明显与这外伤没有多大干系。
百忙之中,老大夫抽暇看了眼景昭,见他眉间重重绞着,那张脸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可这姑娘的脉跳得搏搏无规……
正百思难解之际,乌渔到了。
自乌渔口中,景昭得知了沃檀今日的“壮举”。
她在六幺门秘阁中窃药,且当场被捉。
此刻之所以身子会这般,不是因为她挨了秘阁的诫鞭,而是因为她身上的玉山引发作。
那玉山引是六幺门给门人喂的巨毒,解药每月一发,任务失败或是触犯门规,便断药以作惩戒。
断药后,每每发作时便是百蚁噬心,需受筋缩之苦忍刮骨之痛。且这解药若超过三月不服食,则性命难保。
几乎是擦着乌渔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景昭立时侧目:“那秘阁所在何处?”
韦靖吓了一跳:“王爷要取解药?可就算咱们取来,给她服食后您岂不就暴露了身份?”
景昭恍若未闻,双眼攫住乌渔,一字一顿地加重音腔:“本王在问你的话,那秘阁,所在何处?”
被冷沉沉地盯着,乌渔忙不迭作答道:“王爷可是忘了,檀儿姑娘还有位兄长的。为防着南堂主取药救妹,秘阁,秘阁已然将那解药销毁。”
“所有解药都销毁了?”
乌渔道是:“六幺门人遍天下,那解药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