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都挺硬气,但凡察觉住客的意图露骨了些,轻则甩脸,重则直接给人往外赶。
底气源自掌柜的默许,更少不得有那份护主的真心。
胡飘飘性悍,斥起人来动辄就是要扣工钱。那两个眉头蹙做一堆,几句话便训得小伙计们鼻子眼睛落一地,点头呵腰地只敢赔笑。
但遇见有急事要支个工钱什么的,虽她骂骂咧咧,但也会松手给钱。
看着刻毒不饶人,实则比那绵里藏针的要好相与。
“哟,南夫子。”潘三从后堂出来,揣着从胡飘飘那里支来的工钱,嘻皮笑脸地跟沃南打招呼:“您这是要出去?”
“检查允澄功课。”沃南惜字如金,径直往后堂去了。
潘三搔了搔下巴,走前几步跟帐房先生嘀咕:“你说这南夫子也不像缺钱的,怎么巴巴地跑来给小掌柜当西席?”
“摆明是冲着掌柜的,你还瞧不出来?”帐房拔着算盘珠子,偷闲跟他搭话:“那南夫子啊,跟咱们掌柜的铁定有不寻常的过往。这回可好了,不知打哪儿钻出来个旧相识,依我看啊,高大官人八成悬了。”
见潘三苦了下脸,帐房拿手点他:“怎么着,这是惦记自个儿往后,再拿不着高大官人的打赏了?”
潘三忙不迭摆手:“害,瞧您这话说的。兹要是掌柜的愿意,她拣哪个咱都没话说是不是?”
帐房瞥他一眼:“你支银子干什么使,不会又要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