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一直咂摸着胡飘飘说的那些奇技淫巧,正是想得有些心痒痒想转道时,后背挨人掷了一下。

如临大敌地转过身去,发现是万里。

“我看见了,你跟那个卢长宁私会。”万里一出声,便吓得沃檀眨了下眼睛。

沃檀嘶着气讶然问:“你怎么跟着我?”

“柳花脸的事,王爷让我来给你回个话。”万里一板一眼,语气硬梆梆。

“这么晚回话?”

“怕西川王使坏,王爷让我顺便在秦府外头蹲几晚,我就来了。”说罢,万里冷沉沉地盯着沃檀:“你跟那个卢长宁说了什么?是不是想给我们王爷戴绿头巾?”

这位兄台语出惊人,沃檀骤然抬眼:“没有的事!胡扯!”

她振振有词,万里却直接撇开眼:“我会告知王爷,让他上份心。”

“……”沃檀听到自己牙齿咬出的响声:“你这是冤枉我。”

“我只是把我看到的禀报王爷。”

“有什么好报的?根本没发生什么。”

“你子夜出门,还跟那卢长宁独处,他还扶了你一下。”万里声调是真的平,半点波澜没有,说的话里……细论也不算有什么添油加醋与捏造。

沃檀头回尝到跟人说话鬼打墙的滋味,也是头回手指骨节气到泛痒。

娘的,这人是个通直脑子么!

她气呼呼地回了秦府,摸进居院里,可剩下那几个时辰,却压根没怎么睡着。

翌日一整天,沃檀都在问心无愧与心神不宁中度过,这两种杂绪在她心里头来回交错,甚至厮打殴斗。

直至夜幕遮地,又一个子时临近,在榻上辗转半晚上后,她终于憋不住起了身。

摸出府外后,沃檀也没管不晓得蹲在哪个旮旯的万里,于夜色中穿街过巷,蹿进了王府。

她那位亲娘不是没结婚就跟男人厮混么?那她也不能承了人家血脉又不学人家作派,那多辜负人。

而且胡飘飘说得对,男人嘛,睡一回少一回。她来可不是图别的,更不是想蛮混补救,只是想趁着之前那点子余味,再奔回浪尖。

如入无人之境,不消片刻,沃檀便熟门熟路地,顺利溜达去了寝殿。

幔帐围着,殿中燃的是好闻的安神香,榻中人睡得也很安稳,没怎么听到咳嗽声。

沃檀脱下鞋袜,轻手轻脚撩开帐子,钻了进去。

如同以前每回看到的睡相一样,郎君仰面直躺,睡姿是沃檀不可能学得来的端正。

他呼吸清浅,面容清雪一般干净,胸膛的起伏也极有规律。

沃檀一点点揭开被盖,将自己挤了进去。

被子里突然多出个人,还靠在自己身前上下其手,景昭怎能不醒?

他睁开眼,偏头看了看沃檀,沃檀亦与他对视。

得有好一会儿,景昭才慢吞吞地问:“怎么来了?”

这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他惺忪的眼中,亦有怔怔的迟滞。

“我来找你偷情,忘了么,咱们要当对私会的狗男女。”沃檀的手已探了进去,与衣料碰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这般肆意,景昭却只是扭了扭身子,压住她的手:“凉。”

一个字而已,出得极其缓慢,且还是虚着的气音,像只是用舌面在上颚弹了一下,连胸臆间的力都没发到。

沃檀睁着眼看了他半晌,慢慢挺起身子去亲他的唇。

久寐的人嘴皮子多少都会发干,可他没有,他的嘴唇温温的,柔软有余。

沃檀一边亲着,一边留意他的反应。

虽然没有迎合,但那也不是抗拒,应该是……泛蒙?

沃檀好像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