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真意抿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羞耻占据了她的脑袋:“张恩仪说你应该会喜欢......你不会要去揍她吧?”

他只想谢谢张恩仪,谢谢她全家,原来这个地球没有张恩仪就真的不能转了。

至于揍。

他想揍的,大概也只有怀里这位了。

陈觉非抱着她,腰间突然硌到一个东西。

于真意从裙子口袋里拿出那个戒指盒,有些不好意思:“我顺便拿过来让你帮我戴上的。”

于真意觉得这事儿就是陈觉非做的不靠谱。那一般不都是在隆重准备下,招呼一帮人,给她一个神秘惊喜吗?哪有这样的,戒指让快递小哥送过来,又要她自己拿着这戒指屁颠屁颠跟过来,让他帮自己带上。

“嗯,等会儿,这不重要。”

两相权衡,另一件事显然更急一些。

“不重要?!”她忍不住提高音量。

原来给人带戒指这事儿不重要吗???

陈觉非啊了声,单手抱着她,腾出的一只手把那盒子放在床头柜上:“就是普普通通的戒指,是不太重要吧......”

“你不知道别人都是用这个戒指来当......”当订婚对戒的吗......

“用来什么?”陈觉非问。

陈觉非只知道给于真意买东西不能买便宜的,所以挑了个贵的,至于那戒指有什么含义,他真的不知道。

反正贵的总是比便宜的好。

“用来让自己擦屁股的手变得更金贵的。”她有气无力地回。

说完这句,陈觉非没再搭话。

这样的寂静,有些熟悉。

于真意小声乞求:“把灯关了行不行?”

陈觉非:“上次停电是不可抗力,这次还要关灯?”

于真意:“......”

不可抗力也不是他这么用的吧。

于真意凑近了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缠绵的气息像各种音符组成的五线谱,在他耳廓边回绕。她每说出口一个字,耳廓就发麻一颤。

怎么办呢?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

头顶的大灯被关上,只留下两盏幽暗的壁灯,亮度调到了最低。

锋利的裙摆边缘贴着他的鼻尖而过,像拂过的羽毛,又随他的指尖扬起,如一片帆,领着他起航探寻未曾发觉过的新大陆。

于真意跪在床上,两手紧紧撑着墙,指甲盖也因为用力捏出粉白,短发被汗打湿,贴着额头。

“等......等一下......太快了。”

他修长的手指在白皙皮肤上留下反差感巨大的红印,如新手用丙烯颜料绘制而成的一副画。

“真的太快了,陈觉非!你听到没有啊!”好像在这样的时机中,他永远听不见她的话。于真意加重音量,低头去看他。

他短暂离开,仰头,点漆的眸中湿漉漉。被冬天的寒雨淋头浇灌下来的小狗的眼睛,应该就是如他此刻这样。

他目光锁定在于真意脸上,齿间咬着裙摆,稍稍偏头往下扯,语气委屈:“知道了,慢一点。”

嘴上说知道,嘴上动作也不停。

昏黄壁灯打在他脸上,影影绰绰间,于真意看见他目光中逐渐升起的与往常截然不同的蔫坏和兴奋。

被关了许久的小狗终于得以放出,疯狂地奔跑向自然,越过起起伏伏的山峦,踏过低洼浅缓的平原,穿过郁郁葱葱的密林,终于找到自己的归属,匍匐在悠长的小溪间,温热的舌尖卷起溪水,似在品尝甘甜柔腻的白葡萄酒。

她的秘密里有流淌过层层叠叠花瓣的春日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