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传……传内阁,皇子……还有太常卿,立即到太和殿!”

谢时浔被召入宫中之时,沈娥才从净室中出来,穿着一身白色中衣。长发沾水,由着用帕子一点点绞干。

她绕过曲屏,

就见谢时浔穿着红色官服,长发竖冠。

她微愣:“你要出去?”

“嗯。”谢时浔点头,又垂眼将袖袍理了理,“宫内急召!”

沈娥咋舌。

吐槽道:这太常卿的位置还真是不好坐,三天两头就要往宫里跑,以前还分白天黑夜,如今却是一点儿不顾了。

谢时浔整理好,抬眼便见沈娥呆愣愣的站在一旁,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心中好笑,微微扬唇走过去。

待沈娥回神之时,谢时浔堪堪将她揽入怀里,下颚轻轻点在她肩膀处,惹得她呼吸一滞。

平日里二人虽关系有些亲密,可“拥抱”一事做的还是太少,更何况是这样薄凉的夜晚,最让人容易多生思绪。

“夫人,在府中等我回来。”

耳畔传来那人闷沉的声音,耳垂一痒,沈娥心思便有些乱了。低低应了一声便脱了过于炙热的怀抱。直至满月将外屋的油灯挑灭,只余床头处,不远案桌上的烛火燃着时,她的心绪仍旧是如一团乱麻。

这一夜灯火惶惶,她睡不安稳,待轩窗外微光溢出,府上小厮丫鬟走动。

沈娥才堪堪睁开双眼。

“夫人醒了?”

不等她坐起来,帘帐外便传来一声清脆冷冽的声音,带着晨早的温润。

沈娥撑着手肘下床的动作一顿,帘帐便被人从外挑起来。

谢时浔裹挟一身水汽,擢正红色官服,不知是刚刚从宫内归来,眉眼间浮起一丝疲色。

抬手将帘帐掀起,不等沈娥作何反应,便先一步坐到床沿,从背后将她揽进怀里。

沈娥身子倏然一僵,血液无端有些沸腾。一头墨发披在肩后,有些凌乱的打在那人的脸上。她的指尖轻轻搭在松软的锦被上,轻轻拈起皱成几团花。

掌心里传来些许湿意,她睫翼轻颤:“……你回来很久了吗?”

谢时浔将下颚抵在沈娥半边肩膀上,不动声色的摇头:“不久。”

沈娥喉中有些干,又思索着自己还未洗漱,有些不自然起来:“我……我先去洗漱。”

她忙不迭想要起身,却又被身后的人轻轻按了回去。

“不急,再坐会儿。”谢时浔照旧揽着她,语气有些轻,手上力度又紧了些。

沈娥后背传来那人的温度,惹得她身子微微发颤,半晌才轻道:“圣上宣你进宫,是为何事?”

她明显感受到身后那人抱着她的动作一僵。

随后热息打在她耳畔:“……昨夜苏州城急报,江南苏州一带旱灾洪水齐行,且大片瘟疫爆发,无数当地百姓横死街头家中……举国震荡,圣上昨夜震怒突发旧疾,如今病入膏肓,朝野上下已经人心惶惶……”

此等家国大事在谢时浔口中,平稳叙述出来,原本应是骇人听闻,却也因着这人平淡稳重的语气变得没那么迫切起来。

沈娥自他出口,眉头便已经死死皱起,一时间心中旖旎意味顿时消失殆尽。

沉声道:“那如今朝廷可有应急之法?”

毕竟国安家齐,她虽亦是这凡尘中一粒蜉蝣,却也愿国泰民安,百姓幸福。这茫茫人海中,薄凉残忍之事过多,她虽来这世界的时间不多,却也真真见识到了许多鲜活着挣扎着的生命。

她不愿,让这一场突生的事端,叫无数人生死别离,不得安宁。

不如她想,谢时浔松了怀抱,与她同坐在床沿上,摇头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