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啦”书房门紧闭,一切重归于平静。

谢时浔端起碗用勺子一点点舀净,吃完。最后对上的便是周子珂过于哀怨的视线。

谢时浔将碗盏放好,抬眼过去。周子珂便怒气冲冲的开了口。

“谢疯子,我什么时候招惹你那宝贝夫人了?要这般挤兑我?”

“你不知?”

“我怎会知晓?”周子珂眉眼紧皱,心底不岔疑道。

“你与那王家的二小姐是何关系?”谢时浔也不点明,只是凉凉瞥他一眼,仿佛随意问道。

可此句话一出,周子珂便犹如被人下了定身咒,几次张唇都未传出声音来。

直到谢时浔以为这人不会再答时,耳畔才忽的落下一句又轻又浅的声音。

“不过是一介故人罢了……”

江南,苏州城。

以南地区连日阴雨绵绵,城中百姓出行,均是要打着油纸扇,身上披着草帽。苏州城的护城河水位已然上涨一尺,青砖上堆着无数大小水洼,零落秋花碎了满地。

以北地区则是一连三月都未降雨,百姓田中所种庄稼均是干枯致死,未得收成。城中县令日日带头祭祀求雨,可终不得雨落。土地干枯崩裂,天堑频现,百姓怨声载道。

“乘船了乘船了……”船夫穿着雨蓑驾着船,驶在苏州城的护城河上。

船上有一老翁,有一汉子。可看得出来是对父子,皮肤黝黑,脸型相貌憨厚。

如今连日阴雨,出来乘船之人渐少,可船夫为了混口饭吃,仍是顶着泼天大雨也要出船。

汉子戴着草帽在船头吆喝着:“乘船,乘船……”

一个上午也没开张,倒是卧在船中的老汉开始低低咳嗽起来,黝黑的脸上似是也夹了几分苍白。

直至下午,原本已经微弱的雨势忽又大了起来。

对面的岸边出现了两人,正隔着些距离喊着:“船家,船家……”

“诶,来了!”汉子瞧见有人乘船,撑船的动作顿时有力了些,不过半刻便来到岸边,将两人接了上去。

两人中,一人穿着灰色长衫,皮肤偏白,年纪不大,是个小生模样。另一人身量极高,走动间便让人觉得气质矜贵,只是面上覆着一张银制面具,叫人瞧不清容貌。

小生为着面具那人打着朱红色的油纸伞,抬手将人扶进船内,态度恭敬,显然二人是主仆。

好不容易开张,汉子面上的神情松了些,多出些欢喜。又惦念着船中卧躺的老父亲,急忙前去船舱内将老父亲扶着坐了起来。

彼时,老汉与晨早微咳的状态已有不同,已经是肉眼可见的虚弱起来,额上发着高烧,整个人如落水一般溺毙着,仿佛下一刻便要就此驾鹤归去。

汉子瞧着心中慌乱,可船舱外的两位客官早已准备好。心中思索着尚在家中饿腹的老母和妻子以及儿女,心下一横,抬手将一旁的草席盖在老父亲身上,咬了咬牙继续出去撑船。

小生收了朱红色油纸伞,携着面具之人同入了船舱之内。

待兀的瞧见昏睡在船舱中的老汉之时,小生脚步一顿,后撤一步迟疑对着身侧的人道:“公子,这……”

“无妨。”那人摇头,就船舱坐了下来。见他如此,小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立在一侧侍候着。

护城河涨水,撑船到对岸的时间多费了些,足足两刻钟,汉子才将这船送到对岸。

不知是汉子太过多疑生了错觉,他总觉今日无端有些胸闷气短,使不上劲儿来。

不等他细想,船舱中的小生已经先一步出来,撑开了朱红色的油纸伞,又低腰将里厢的面具男子迎了出来。

下船擦身之际,小生照着面具男子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