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性命之忧,沈娥放下心,先是找了条小溪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水,又把半边脸上的血渍用水擦了。这才舀水将手心上沾了泥灰的伤口洗净,撕了段裙摆的布将缠上。

天彻底暗下来,往京城的方向不知在哪儿边。沈娥索性就地找了个去处,用些草叶盖着。又四处找了些火石生火。

“你还能逃到哪儿去?真以为你今日还能守住你的清白之身?”

忽的,沈娥摩擦火石的动作稍顿,耳边滑腻恶寒的男子声音传来。她眉心一皱,听着声音是从身后左侧传来,干脆挪步到身后的芦苇荡里朝声音来源看过去。

只见到芦苇荡摇摇晃晃间,显现出两个人影拉扯着,粗壮男人正/撕/扯/着女人的衣服,一步步逼近,哭声不断……沈娥杏眼先是微睁,随后眼中就泛起红,带出一股凌冽的杀意来。

谢时浔骑着马从山崖上奔下来时,天色太暗,只能远远看见溪边的芦苇荡旁,沈娥抓着个男人压在身下,一手拿着石头重重的砸在男人的脑袋上。

“刚刚不是很得意吗?不是很猖狂吗?”沈娥捏着男人的领子,猛的将石头砸在男人头上,鲜/血/立刻迸/溅出来,又洒在她半边脸上。

墨色中,她如鬼魅,却又在惩罚来自地狱中的魔鬼……

脑中闪过那姑娘挣扎的哭声,是这男人用手撕/开女子的衣物,又扬着让人恶心的面容……沈娥红着眼,扬着石头离开男人早就血肉模糊的头,再重重砸在他的右手,筋骨断裂,随即又是左手……

“你的力气,你和她的身形差距之优,就是让你们有更好的机会来祸害侮辱她吗?”

她想起在暗夜里尾随她,最后险些/侵/犯,她的流浪汉,被她打跑却也只是惊惶跑开,只余她一人跌坐在黑暗冰冷的小巷,失声痛哭。

“你这双手,种不出让百姓吃饱穿暖的粮食,顶不起山河破碎的天,也撑不住百姓要的盛世……你不能定国,不能安家,亦不能修身……”

沈娥声声问着,一直躲在芦苇后边的两个女子紧紧挨着,其中衣袍凌乱长相却绝艳的女子,眼底的泪一颗颗掉下来。

此时双眼紧紧盯着她的救命恩人,心中的激荡无人可知。许久之前,她也曾想过不公,她也曾想争过公平……可是她身边的人,无论是她的母亲,还是从小长大的丫鬟嬷嬷,都只是让她忍。

“小姐,忍忍就过了。”

“罗漪,别争别抢,我们忍一忍,便能安稳的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