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束冠女子将沈娥手腕轻轻放回,才立起身。正对上一侧的谢时浔,恭声道:“主子,夫人此时身体脾弱,急需好好休养。腹中胎儿因着前几日用了安胎药,此时并未有什么大碍,只用再开些滋润母体的汤药便好。”
“知道了,下去吧。”
束冠女子依言退下。
屋门被轻轻拢紧,再度回归静默。
谢时浔垂眸,提步轻坐在床榻旁。沈娥仍旧半靠在软枕处,没什么反应,瞳孔中亦无神色。
谢时浔轻轻抬手,莫名的想抚一下她半边脸颊,可还未触到,沈娥便将头偏到一侧。
冷硬的声音响起:“谢大人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或者说,谢大人还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是满足你一己私欲,让我夜夜对你痴心以对?可惜,我已经知晓了,你我的情意也早就断了。还是说……你要我腹中这个未出生的孩子?那就更没必要了,毕竟谢大人风清月朗,追求者更是不计其数,不过是个孩子”
沈娥一字一句出口,抬起眸子死死盯着面前周身逐渐冷冽的男子,几乎讥讽似的笑从唇边溢出来,眼尾染上鲜明的绯色。可最后却被面前之人轻悠悠的一句话打破。
“沈娥……”谢时浔扯开唇,眸底的冷色渐深,适才未抬起的手,此时却稳稳捏上了沈娥的下巴。微微倾身,“你与我的情意,若真如你说那般一刀两断……那你现在哭什么啊?”
闻言,沈娥呼吸一滞,滚烫的泪瞬间从她眼眶中冲出。使眼尾鲜明的绯色染上斑驳的水光。
下一刻,她猛的抬起左手,死死捏住那人放在她下颚的手的手腕。
随即右手快速攀上发髻处的一根发簪,瞬间拔下,朝着面前那人的脖颈猛的刺去
“……呵。”男人低低的笑声响起,沈娥握着发簪的手被谢时浔紧紧包裹在手心里。
鲜红的血液一点点从那人指缝中溢出,最后一滴滴落在床榻和两人的衣衫交叠处。顷刻间烫红了两人的眼。
“弑夫?”谢时浔勾唇笑着看她,却一点点将沈娥紧握的手慢慢松了下来,最后再亲自将插进他手心深处的发簪一点点拔出来……
衣衫上的红梅染的愈发多了。
沈娥眼眶处的热泪再度涌下,她颤声道:“疯子……”
可换来的却是那人一个有些温热的吻。
谢时浔慢慢移开身,两人的呼吸均因刚才的那个吻变得有些粗重,错乱……最后交缠在一起,仿若命运般的相遇,让人逃不开,躲不掉。
“若我不是疯子,你如今早已跑了。”
“谢时浔……”沈娥无法抑制的闭上眼,最后沉声道,“放我走,好不好?我只要孩子……”
“不好。”
明明是拒绝,那人却笑着,声音像是平日里的低哄。
“为什么?我输了,你真的报复我了,你真的已经报复完沈兰姝了”沈娥蓦地激动起来,两只手揽上谢时浔的半边手袖,低声祈求。
谢时浔的眼神再度冷下来,他甚至等不到沈娥说罢,便又抬手掐着面前人的下颚重重吻了上去。
与方才轻柔温热的吻不同。
这个吻,包含了太多,太沉重。
谢时浔发狂似的碾上沈娥的唇,一点点的研磨开原本干涩的唇瓣。最后再用温热湿滑的舌,一点点撬开沈娥的贝齿,最后席卷她的每一处,暴风式的掠夺,不留一丝余地。
最后云收雨骤之时,谢时浔抬手抹干沈娥唇瓣的水泽。带着微微的喘息抵上她的额头。
“沈娥,你不是她……”
沈娥垂着的眸子一颤,心底这些天高高筑起的高台,于这一刻轰然崩塌,掀起无数飞沙落石。可阴霾却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