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纳德切肉的动作未停,直到将切好的肉块送入口中,才用餐巾纸慢慢地擦拭起唇角:“怎么了?”
“他杀了好多人,这里面包括二爷您……您的父亲。”下属颤着嗓子说。
空气凝滞了,许姝宁握着瓷勺的手猛地收紧,粥水在碗里晃出细小涟漪。
罗纳德靠着椅背轻笑出声,笑意却未达眼底:“哦?看来你对于他来说确实很重要。”
他转头望向许姝宁,目光像毒蛇吐信般扫过她紧绷的面容。
随后,他优雅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临出门前,对着落地镜扶正金丝眼镜,镜片反光挡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暗芒。
“按照原计划动手吧。”话音未落,门已重重合上。
许姝宁盯着紧闭的房门,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她忽然想起被藏在罗纳德书房深处的保险柜,那把刻着诡异图文的钥匙,此刻正藏在自己衣服暗袋里微微发烫。
第七十九章.阿巾特汗死了
夜色像浸透的黑布裹住别墅。
许姝宁贴着门缝听了好一会儿,确认楼下再没脚步声,她才拧动门把。
她屏住呼吸绕过转角,悄无声息地闯入书房里。角落里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把钥匙插入保险柜的锁孔,掌心沁出的汗让金属变得滑腻,咔嗒声惊得她浑身一颤。
保险柜里躺着一把精致而又小巧的枪,以及几副金色面具。她原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机密,结果却是这些东西。
许姝宁翻了翻那面具,然后攥住枪身往怀里塞,后腰被硌得生疼。
她按照原路返回,走廊尽头的穿衣镜映出个模糊人影,心脏差点跳出喉咙,定睛才发现是自己投在墙纸上的虚像。
晨光爬上窗台,罗纳德的皮鞋声碾过地毯,他优雅地推开房门,一脸愉悦地看着床上的人。
许姝宁把脸埋进枕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她根本不想看见他,更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等会就可以见到你男人了,开不开心?”罗纳德的声音裹着薄荷烟味扑在后颈,许姝宁死死咬住下唇,没有回应。
罗纳德揪住她睡衣后领,将整个人从被褥里拽出来。
许姝宁跌坐在床沿,睡衣肩带滑落也没伸手去扶。她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
“你跟我一起去。”罗纳德微微掐住她的脸颊,指尖力道渐重,“正好看看我是怎么把他踩在脚底下的。”
……
姬娜的手指在药瓶瓶口微微发抖,粉末簌簌落入药碗,她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端着药碗走进房间,阿巾特汗正倚着床头,尽管身体都快不行了,还是继续抽着那支烟杆。
“父亲,该喝药了。”姬娜的声音像绷紧的弦。
阿巾特汗突然放下烟杆,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姬娜,你恨不恨我?”
药碗差点从手中滑落,姬娜强撑着将碗放在桌上,柔声说:“父亲为什么突然问这些?我作为您的女儿,当然不会恨您。”
话音未落,阿巾特汗猛然挥臂,药碗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褐色药汁在地毯上晕开。
“呵,我还没死呢!”阿巾特汗发出一声怒斥,手中的烟杆指着姬娜的脸。
姬娜有那么一瞬间彻底懵了,她盯着地上的药渍,那些被漠视的童年、被迫参与的手足相残,如同潮水般涌进脑海。
她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里带着压抑多年的哭腔:“哈哈哈......是啊,您还没死呢,不过很快了!”
阿巾特汗看着她癫狂的模样,瞳孔猛地收缩:“你说什么?”
姬娜从靴筒抽出匕首,金属冷光映出她扭曲的脸。
她一步一步逼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