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末尾,钟芷兰手中提着霜花琉璃灯,走?近自己母亲身旁,空着的右手挽住她的左臂,旁人?看去,只见母女?情深,女?儿正拿着新得的灯在同母亲撒娇。
“母亲,”钟芷兰贴近钟夫人?的耳边,“时不我待,待会儿,就看您的了。”
钟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半晌,点了点头。
钟芷兰唇角轻勾,随后朝身后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
视线尽头,身着茶红锦裙的少女?摆弄着手上的绢纱灯,似乎有些焦躁不安,站在她身旁的年长妇人?也是兴致缺缺。
程亦仙侧头,看见自己母亲没有丝毫笑意的脸,只觉得心?中也闷闷的,此时她走?在偏离人?群的地?方,身边只跟着贴身丫鬟,时不时停顿脚步站在角落里。
这恐怕,是他们家?最?后一次前来冬祭了。
原本?父亲说,借着孤儿案尚未有定论,伯府还能按祖制随驾冬祭,冬祭之时重臣世族齐聚,案发后避着伯府走?的亲朋故友都没法再推脱不见,他趁机再寻求解困之机。
可是如今看着母亲的表情,她再蠢,也知道希望渺茫了。
思?及此,程亦仙抿紧了唇,眼珠颤动?着。
怎么办?她不想当官妓!
太肮脏了,太恶心?了!
她也不能去流放,流放就要在脸上刺字,她怎么能在脸上刺字呢!
不行不行不行
“不行……”她喃喃出声。
此时,她身后,一直跟着的大丫鬟栗儿看出她的心?神不宁,走?近她身边:
“姑娘,姑娘别怕,您不会有事的,只要今日成了那件事,您,还有伯府,就都平安了。”
程亦仙呆呆地?偏过头:“今,今日……”
今日,是她定下要与镇北侯……的日子。
原本?她是想着,若是入了行宫伯府能找到转机,她那五百两便当做是白花了,她其实冲动?过后,真的也害怕去使那下作?手段。
可是如今……
栗儿声音低而飘忽,语速也很?快,像是山间精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