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身体僵硬着,说不出任何话,泪水汹涌地流。
从?族庄的那个晚上开始,谢砚深心里压着的焦躁狂怒事实?上不断地在积重,没有任何发泄的出口?,一直到今天玉怜脂醒过来。
只不过他?的自制能力极端惊人,甚至可以说是恐怖,所以他?短时间内强行把这股堪称狂暴的愤怒压制了下去,不仅冷静地下令处理掉了玉怜脂截杀护国公府所遗留的残局,也利落解决了谢滨和高眉湘的问题。
与此同?时,朝局的动荡他正处于中心,护国公和承王逃往青州,一旦发生叛乱,后?果不堪设想,他?作为官职最高的武将之一,这些天除了处理各个大营繁重的军务,每日还要入宫密论?围剿叛贼之策。
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一件又一件事从无间断地沉重压过来,让他?可以短暂地从?那股摧人心魄的焦急惊怒中脱离出来,然而一旦稍微停顿,玉怜脂满身鲜血在他?怀里自尽的模样就立刻占满他的眼前,连深夜的梦里都是。
逐渐地,失去她?的惊慌、见到她自尽的难以置信、她?还活着的庆幸……全部变成了愤怒,接近疯狂的愤怒。
她?强闯谢氏祠堂,在谢氏列祖列宗的灵位之前造下杀孽,欺他?骗他?,利用他?,算计他?,而他?那晚不过是没有立刻回应她?,她?就毫不犹豫地走上绝路,连半点余地都不留。
她?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在口?中藏好了药,她?自戕根本?不是对他?愧疚,而是想让他?心软,想用死让他?放过那些玉氏的人,而死对她?来说也不是绝望,反而是解脱,段素灵说过,她?早就不想活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考虑过他?一分一毫,全是别?人,她?的爹娘,她?的阿姊,她?的吕叔,她?的嬷嬷,甚至玉氏剩下的那些仆人,全都排在他?的前面。
如果她?真的心爱他?,她?不会用死来把?痛苦烙印到他?身上,不会像丢掉一颗无用的棋子一样毫无恋惜地抛弃他?。
她?对他?,根本?没有珍视二字可言。
无法挣脱逃避,玉怜脂急促地抽着气,哭声?断断续续:“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肯原谅我了……”
谢砚深压近她?:“原谅?你觉得,你还配说这两个字么?”
玉怜脂浑身发冷:“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救我?”
既然不肯原谅她?,让她?去死岂不是更好?吞红丸而死,还能让她?死得更痛苦。
难不成他?就这么恨她?,留她?一条命,再?慢慢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