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停下。”

颜料盘就这么摆放在床尾,小鸟游杏里拿着他送的那支画笔。

她明明在安抚地冲他笑,“安啦若利~你看,就剩下这几张了,很快就好。”

“我保证、”

没能让她说完,牛岛若利的膝盖同样抵上了床边。

他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扣住小鸟游杏里的手腕,阻止她继续画。

“你的身体状态不好,该休息。”

小鸟游杏里静静地与他对视,问:“如果这是一场排球赛,若利会中途退赛吗?”

牛岛若利:“……”

手腕上的力道没有放松,牛岛若利呼出一口气。

“如果有人要求我下场的话。”

即使不可能,但牛岛若利依旧这么说了。

小鸟游杏里往后退,他就往前,更加用力拽过她。

“我都说了!就剩下这几张了!”

难以遏制的怒火冒出来,小鸟游杏里反抓住他的手腕。

在牛岛若利因为她加大的音量而怔住的时候,她扑了过去。

按着牛岛若利的肩膀把他压在床铺上。

小鸟游杏里的双眼跳跃着不悦的光,“我只是想好好告别,一个两个的,都在替我做什么决定啊?!”

马毛笔染着鲜艳的红,在推搡间,狠厉地划过了牛岛若利的脸颊。

牛岛若利下意识闭眼。

“……”

“……”

吼完之后,卧室里陷入了奇异的沉默。

坐在他身上呼吸急促的小鸟游杏里慢慢平静下来,她捏着牛岛若利肩膀衣服的手松开。

连带着另一只手里的马毛笔也滚落。

“对不起,我失态了……”

“抱歉,我知道了。”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小鸟游杏里茫然地睁开眼重新看向牛岛若利,她的眼泪在这瞬间随着睫毛的弧度落下。

泪水把他脸上的血红色晕染开来,一路滚落到他身下的画纸上。

那是一颗心脏。

牛岛若利抬起手,用大拇指指腹揩去她的眼泪,“做你想做的吧。”

她明明在高位,但难以遏制地流露出软弱。

“……不问我为什么吗?”

耐心地抚着她的脸,牛岛若利只是躺在她的臂弯之下,说:“只要是你愿意的。”

在小鸟游杏里晃动的眼神里,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要让我看着你。”

第五次了。

小鸟游杏里端正坐好,再次拿起那支由加内特的毛制成的画笔。

她破涕为笑,“好。”

“但是!若利要配合我!”

“嗯。”

空调房里的温度始终没下来。

两个刚打过一架的人都满头汗。

牛岛若利脱了外套,穿着打底的灰色长袖T恤继续陪小鸟游杏里画画。

小鸟游杏里从昨天开始就穿着旧的圆领睡袍,也没穿围裙,根本不怕弄脏衣服。

拿起马毛笔再次沾染了红色颜料,小鸟游杏里边给他讲关于画的故事。

“这位是被刺中了心脏。”

笔尖落在画纸上的胸膛上,受害人灰色的衣物被翻起到胸肌上方。

“创口面积小,但底很深。”

小鸟游杏里手腕用力,让红色颜料浸透眼前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