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下去
油表指针瞬间从0跳到90迈,Urus像离弦的箭一样猛地弹了出去。
刹那间的加速度,让人随着惯性往前倾,被安全带一勒,敏感的胃部像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了一下!
但这还不是最强烈的生理反应。
路灯、行道树、两旁的车辆在车窗外飞速掠过,模糊的残影落在视网膜上激起一阵阵眩晕。
深夜的三环没那么堵,车流量还是很大。秦销几个车道上来回变换,引来此起彼伏的鸣笛与急刹。
车内却像死水般一样安静。
他们俩谁都没说话,车里也没播放音乐。只有引擎的调子飙得越来越高,直到虚空中抛出一条令人心惊肉跳的曲线。
跟去机场那次不一样。
当时的秦销是在炫技,手上很稳。超车变道只是为了驶得更快,从车辆间擦过的分寸感控制得极好,是专业赛场上才能看到的一流技术。
而现在,他明显情绪不稳定。
转向灯频频闪变,不顾前后车辆横冲直撞。明明前方没有车辆,也要故意拐到右侧出口与货车抢道,吓得货车司机魂飞魄散,把喇叭按出惊惧万分的尖锐长调。
反社会人格没有良知,从不内疚,天生好战,侵略性极强,难以控制暴裂的情绪。
换句话说,秦销脑中没有那根警示危险的神经,当他追求肾上腺素所带来的刺激的时候,是个真不要命的疯子!
路灯一闪而过,窗玻璃映出汪悬光漂亮的侧影。
她靠在副驾驶上,肩颈放松,双手自然地交垂在腹部,眉宇间仍然从容镇静。
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里的心脏一下比一下跳得沉,明明车内开着暖风,体感却越来越冷。
……这种生理反应叫做紧张。
虚空中,秦销的话语在她耳畔响起送她去机场的那次,他说:“我的小夜莺尖叫声比唱歌还好听。”
汪悬光眯了眯眼睛。
车前的挡风玻璃如一面模糊的镜子,姐妹俩足有八九分相似的面容,映在上面难分彼此。
她仿佛看到汪盏坐在副驾驶上惊声尖叫侧身蜷缩,双手紧握着车门把手,精致的五官因恐惧而狰狞。
对向车辆的两个车前大灯,落在阿姐微微扩散的瞳孔。亮光迎面打来,她尖叫时张大了嘴,连喉咙与舌根都看得清!
尖叫声就像大火上的油,叫得越响,秦销越是兴奋。
……
轰鸣的引擎声中,汪悬光缓缓地呼了口气。
别跟着秦销的情绪走。
别揣测他为何突然失控。
疯子的逻辑只有疯子理解,要是开口安抚他,就陷入了他的圈套。
成排的路灯掠过车窗,汪悬光直视着前方,瞥都不瞥秦销一下。
她心中默数着质数,企图用深呼吸来缓解生理上的紧张,然而这时
“汪!”
一声低沉的狗叫在耳畔响起,她心底一凛,抬眼竟然在右侧镜中迎上一双绿眼睛
不知何时,那只德牧已经无声无息地爬下后座,正蹲坐在副驾驶的背后,从车座的缝隙间牢牢地盯着她。
“……”
她对狗的恐惧是刻印在骨髓里的!
刹那间头皮涌过一阵冰凉的血液。
恰好此时,秦销一个猛地转向,兰博基尼在飞驰中横向漂移,随着尖锐的摩擦声,风驰电掣地冲进匝道
强烈的恐惧与失重感交叠而来!!!
汪悬光紧咬着嘴唇,生生咽下了险些逸出喉咙的闷哼,淡色的下唇渗出一丝鲜血。
后视镜的可见范围有限,秦销的锋利的下颌,与挺拔的鼻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