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唯独季寒初这里,来来往往就几个侍女、药童,瞧着可怜,一点也不像堂堂三公子。

红妆从瓦缝往里看。

屋子里堆了些药材,季寒初拿着石钵和石臼正在细细地捣弄草药,一旁的书桌上除了几本厚重的医书外还放着几个空荡的锦袋。

他换了身衣裳,看着有些大,领子宽宽松松的,红妆从屋顶望下去,正好能看到他露出的一截精绝的锁骨。

季寒初一直在静静捣药,红妆看着看着,胸腔里的东西渐渐跳快了些。

她安静地看了会儿,直起身,目光停在虚无的天幕中,神情冷下去。

她抬手,抚到自己的心口处,那儿隔着皮肉,有颗东西在不知死活地跳动。

红妆抬起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手中的佛珠,慢慢闭上眼,喃喃道:“别跳了。”

别跳了。

可是它不是她手里的蛊虫,它不受她的控制。

咚、咚、咚。

她把眼睛睁开,细微的缝隙里有清淡的月光,她笑了笑,往后倒在月色里。

男人在屋子里捣着草药,她坐在屋顶上看着月亮。

月亮爬上来,照亮了她心里的荒原。

那里有个人,站在漆黑幽暗的泥沼里,抬眼便是暖光。

就像那天在他的眼里一样,他无力地捍卫自我,由着自己在黑暗诱惑下慢慢被吞噬,她嘲笑他,讥讽他,戏弄欺骗他,自以为游刃有余,却到此时才发现,原来光芒也在吸引、笼罩着她。

“别跳了。”她轻轻开口,呢喃自语。

回答她的是一声比一声有力的响动。

别跳了。

……

人的心是荒草遍地,有朝一日春风一度,吹又生。

HONGZHUANG

(一)索命鬼

殷远崖最近不太痛快。

他自从上回中了毒,就被大哥殷南天明保护暗软禁地囚在家中,梦里时常惊醒,全是自己全身溃烂、尸水满地的模样。

他重欲,从年少时便这样,哪怕如今孙子都大了,他依然不改好色本性。

被囚了多久,就受了多久的惊吓,禁欲和惊恐双重加身,险些要把他憋坏。

趁着殷南天远游,他领着殷家侍从悄然出门,第一要去的就是醉里寻欢。

醉里寻欢的小娘子见了他,笑得嘴都合不拢。她们最喜欢这样的男人,大方、阔绰,给的钱多了,哪怕他喜欢玩些下三烂的,金钱迷了眼,全都叫情趣。

红纱覆体,雪肤黑发,一声声招揽跟能滴出水似的,叫人骨头都酥了。

殷远崖沉浸在大片活色生香里,银票散地,小娘子跪在地上捡钱,爬得像条狗,照他说的在地上打滚,不时“汪汪”两声,爬得慢了,被人拿脚用力踹,还要笑着说“谢谢主人”。

哪要什么尊严,在这里,钱能买来任何人的尊严。

殷远崖怀里还搂着一个女人,他只有一只手,好不容易腾出来,拿起桌上卷成卷的银票,随意地向上抛,登时银票翻飞,缓缓旋转落下,与纱幔纠缠到一处。

女人见着此景,眼里绽放出惊喜的光,从他怀中起身,伸出双手去接,瞳孔里的温柔满溢,管这可以当爷爷的男人叫相公,一声声“谢谢相公”,像爱极了身旁这人,其实细细闻一闻,哪儿哪儿都是铜钱味。

红妆,我中意你

第六章 我要你

为首的女人环上他的腰,撒起娇来:“爷来了,奴家也高兴。”

“真的假的?”

小娘子娇滴滴地说:“自然是真的,奴家喜欢爷。”

“是喜欢爷,还是喜欢爷的钱?”殷远崖邪邪地笑,捏着小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