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红妆有些疲倦地阖眼:“算了。”

天枢将她手里的佛珠摘下,一转,佛珠露出小孔,毒虫顺着他的手指爬了进去。

他不太赞同这种仁善:“知情不报也是罪,你太心软了。”

红妆睁眼,有些疑惑。

天枢:“怎么了?”

红妆转头:“你说我心软?”

天枢搬出老一套:“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红妆无声地勾勾嘴角,将定骨鞭缠了几圈,挂在腰上。

她最近确实过于心软了点。

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没有善恶观念,他们是地狱里的鬼魂,不受人间道德束缚。

像她,和“善良”这个词,天生就没有缘。

她不爱杀戮,但生来自私又自我,凉薄且反骨。唯一一点人性的底线,都给了对她恩重如山的师姐。

“知情不报是罪,但知情若报了,就是死。”红妆回头,望着江边的月色,“蝼蚁尚且偷生,人只是想好好活着,何错之有。”

这些话是当初她来中原时师姐对她说的。红妆原本的打算是奔着灭门去,师姐却再三要求她放过无辜的人。

师姐一直这样,生前善良,死后也是。

天枢哼了哼,极其不屑。

红妆趁着他整理毒物,起了好奇心,问他:“师伯,有没有一种蛊,种了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听自己的,让他怎样就怎样?”

天枢头都不抬:“傀儡蛊。”也就是最初的活死人蛊。

红妆不满:“我不要失去意识那种,我要他能听能看,又乖乖听我的。”

天枢把佛珠扔回去:“你想得美。”

红妆把遗憾都写在了脸上。

天枢没那么多耐心理解她的儿女情长,他在江南已经待得厌烦,催促她:“赶紧动手,我杀只鸡都比你杀人快。”

“……”

天枢:“我饿了,你去买只烧鸡来。”

红妆:“我杀鸡没杀人快,你自己杀吧。”

一阵诡异的沉默。

在天枢似笑非笑的眼神里,红妆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拎着钱袋子出门买鸡去了。

天枢抱着手,看她打开门,外面夜色如墨,圆月高悬。

天枢道:“丫头,你要不要试试离心蛊?”

离心蛊,蛊如其名,种在身上不会有任何异常,但只要情动,蛊虫就会撕咬血肉,直到彻底断情。

借着夜色遮掩,红妆刻意忽略了天枢的警告,她拎起佛祖手串跨出门去:“不要。”

天枢危险地眯起眼睛。

红妆出了门,三两步踏上房顶。天枢转到窗边,看着她的身影在夜色下起伏,轻哼了一声,关上门前低声说了一句。

“别忘了你师姐是怎么死的。”

红妆脚步停了一下,她转过身,看着那扇已紧闭的窗,脸上的表情忽然玩味起来,她的嘴角挑起,对那抹身影说:“没必要给我下蛊,放心吧,我忘不了。”

夜太宁静,偶有鸟兽啼鸣,便成为夜间唯一的躁动。

红妆杀人很快,手起刀落,虽然比不上杀鸡,但也不遑多让。

按这种速度,如果接下来两个比较顺利的话,大概再过几日她就要回南疆了。

回去了,这辈子应该就不会再来中原。

她和季寒初要永别了。

红妆承认,她有些舍不得。

这男人很干净,坦荡又慈悲,既不伪善也不会滥发善心,身上保留了悲天悯人的情怀,还沾了江湖人的习气,这份混杂对她来说是强大的吸引。

原本这种干干净净的人是要下地狱好好脏一脏的,但偏偏他还生得俊朗,红妆不想弄脏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