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辩驳,自己从案上拿了个蒲团,跪在她外公和妈妈的牌位前。

黄梧妹半点不铺垫的,直接问,“傍晚来接你的是谁?”

孟葭自己招了,“钟先生,您见过的。”

但她外婆问的却是,“你过生日那天,切蛋糕的时候,也是在他家吧?”

孟葭一惊,“您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

黄梧妹重重拍了两下桌子,“当你外婆没有见过世面,你发来的那张照片,蛋糕底下那张茶几,那种木材、沿角雕刻的纹样,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吗!”

从那天起,她一颗心就吊了起来,生怕孟葭走错路,到后来张妈接到孟维钧电话,黄梧妹气得发昏。

孟维钧倒没说的多严重,三言两语间,也坦言是担心女儿吃亏。想让黄梧妹警醒孟葭几句。

孟葭跪得笔直,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看她这个样,黄梧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个公子哥,这边跟你风流过后,自去娶他的高门女,你有几条命陪他!这些事你不会不清楚吧?”

说完,指一指孟兆惠的牌位,“你再糊涂,看着你妈也该知道了!”

孟葭咬咬唇,“我知道。”

她忍了一路的眼泪,不合时宜的,在此时此刻掉下来。

黄梧妹呵斥她,“你知道就知道,哭什么!谁准你哭的。”

孟葭飞快地抹掉,“我不哭。”

黄梧妹一顿,扶着圈椅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你说,你那天在他家里,究竟有没有和他......?”

这样的逼问到底难堪,说出来时,她老迈的声音打着抖。

这是她最害怕的,当初孟兆惠要是没怀上女儿,也不会嫁给孟维钧。也许就不会有之后的冤债。

孟葭被冤枉,也不免高声起来,“外婆!没有你想的那种事情,那天是我病了,他碰上我在医院打针,照顾了我一下。”

黄梧妹放了些心,“你给我保证,以后不要再来往了,连话都不要再说。”

她就这么跪着,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看着她妈的牌位发呆。

直到黄梧妹夺过她的手机,“把他的联系方式都给我删了。”

孟葭苍白着脸,拼命摇头,“但是我喜欢他,外婆,我真的喜欢他。”

第26章 不疼你记不住

“你喜欢他?”

黄梧妹像听见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她跪着的蒲团上, 双面织锦的布料皱在一起,孟葭伸手抚平了。

她沉重地点头,“喜欢。”

不愿骗外婆, 实在也瞒不过她老人家的眼睛, 她只能坦白说。

黄梧妹气得发怔, 起身从案台上抽了把木戒尺, 狠一狠心肠, 手起尺落的,一下下打在她背上, “他不过看孟维钧的面, 好心带你去了次北京, 你就对他动这种心思!”

孟葭在心里说,不是这样的,不只是这样的。

那次带她去北京, 仅仅是钟先生对她的偏疼里, 太微不足道的一件。

这么想起来,好像每一次难堪、无助或痛苦的时刻,朦胧模糊的,身边都依稀有钟先生的影子在。

那板子重重地落下来, 她后背火辣辣的疼,额头上登时冒出冷汗。

孟葭挺直脊背, 躲也不躲的, 紧闭牙关,承受着这一切。

这钻心的痛让孟葭脱力, 她跪不住, 膝盖如匐在半空中的柳絮, 像被挖空了骨架, 沉不到实处。

她忍着没哭,外婆不喜欢她哭,从小就教她,说遇上事,哭是最没用的,反而让人家笑你软弱。

孟葭晕眩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