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这会儿,那股子困倦也上了劲儿了,钟漱石直打哈欠。
打完一个,中途顿住片刻,捏着眉骨,莫名的笑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孟葭,一时恨不得手上使力,把她给揉碎在怀里。
隔天清早,钟漱石起来的时候,卧室里暗沉无光,床上只剩他一个人。
再去衣帽间一看,她的衣服拣走了大半,箱子也少了两个。
包括孟葭堆在墙角的,那把常年吃灰的长笛。
钟漱石一手搭在腰上,一手扶着额头,转过来。
中间玻璃岛台上,那只毛绒绒的VIVIENNE大号太阳花,正对上他的视线。
他用力一挥,公仔笔直的栽倒在地上,“你看什么?”
钟漱石顺手换衣服,脱下来的睡衣随意扔在沙发上,拿上手机出了门。
孟葭上班前,把行李放在了33号院的宿舍里,是两人的套间。
前不久空出来的时候,办公室主任问她们要不要,孟葭和刘小琳都点了头。
她是防着哪一天,加班太晚,孔师傅又接不了,可以住一夜,有备无患。
没等到那状况发生,居然跟他吵架先用上了,算歪打正着。
刘小姐养尊处优,肯定是不会来委屈自己的,不过装个卖力工作的样子。
孟葭没来得及收拾东西,把行李箱扔在客厅里,就锁上门下了楼。
这里是老式单元楼,上下进出,都避不了和邻居照面。
她出来的时候,正碰上陈少禹走下来,他有些惊讶,“昨晚在这儿住的?”
孟葭和他一起下楼,“没有,早上刚过来,放下东西。”
陈少禹笑,“怎么了?西郊那么大座园子,还不好住人啊?”
孟葭随口找个由头,“路上太赶了,我想多睡二十分钟。”
他也没再问。毕竟,小姑娘的嘴紧得很。
但隐隐能察觉到,孟葭和她那位权势显赫的男友,应该处得不太愉快了。
连陈少禹都听到风声,为着钟漱石不肯结婚,谈主任愁得日夜难熬。
早几年的时候,在京中那几家常聚头的宴会上,老生常谈的,问起她孙子的婚事。
谈主任还拿着派头,喝口茶,说不着急,暂时没挑到合眼缘的。
到了这会儿,尤其在钟漱石领着孟葭,十八号楼里露了脸后,钟家人是急到面上来了。
大家当面不敢说,背地里见着了,谁不议论两句。
说这钟漱石,完全是走了他爹的老路了,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两个是一起进的办公室。
大楼里碰见几位上级,很温和亲切的,关照了几句年轻职工。
说来掰去,无非就那几句话,工作还适应吧?家里有没有困难。
谁还能当真直眉瞪眼的提要求?
不过笑一笑,客气又恭敬的,答谢领导关怀。
孟葭下了班,第一时间就去酒店找外婆,拿上了一套换洗衣服。
黄梧妹也刚回来,孔师傅陪着她去外面走了走,她们就在酒店里吃饭。
老孔走之前,问孟葭,“我几点过来接你?”
孟葭默了一下,“明天周六,我今晚想陪外婆住,就不回去了。”
张妈还奇怪,“今天想陪外婆了?这么孝顺。”
黄梧妹也抬起头来看她。
“你们明天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什么能回家,陪陪还不行啊。”
孟葭有些尴尬的,捏紧了手上的筷子,挤出一个笑来。
黄梧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碟子里,“夏天热,肠胃反而容易受寒,一定多吃温补的,别贪凉,喝那些冰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