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托这个大?”
谭宗和复述了一遍他的话,重重冷笑一声,“你现在又不敢拿大了?你把孟兆惠关进园子,把你女儿送去广州,把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那个时候不是很敢的吗!黄家来人,要带走她尸骨的时候,你模仿她的笔迹,伪造出一份遗书,非要把人家埋在北京,那会儿怎么又敢了!”
孟维钧抬头,“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想知道什么都可以,”谭宗和轻蔑地笑,“你要干什么?百年之后跟她合葬吗!想都别想。”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孟维钧脸上的肌肉,以明显的幅度抖动两下,语气却仍然平和。
“好,不提过去的事,就说现在,”谭宗和一件件跟他算账,“你对宋茂名够客气的,她的书再版的事,是不是你的好主意?”
孟维钧摇摇头,“我还没疯,不至于给自己找麻烦,为那件事,我挨了你父亲多少骂?”
“那我告诉你,你女儿看不上我侄子可以,她也别想好活。”
谭宗和丢下这句话,瞪了他两眼,从佣人手里拿过包。
走到门口,她又停住了脚步,“而且,你听好了孟维钧,你女儿是为陪她妈妈,是你把她招到北京来的。那天晚上,她要是死在车里头,是你的报应!”
孟维钧望进她那张脸,明明年轻的时候,谭宗和也是很平柔的。
她梳一个低发髻,穿一身软烟色的旗袍,坐在自己身边,安安静静也不说话,能陪他看一整天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争执起来,那种刻薄又恶毒的神情,像蛇张口吐红信子,嘶嘶的,句句置人于死地。
*
孟葭待在宿舍里,过了一个不被打扰的周末,到去上课时,才发现学校里,关于她和谭裕的流言,已经传得不像样。
先是她坐在位置上,后面她们班的女生拍了她一下,问,“你爸爸真是孟院长啊?”
孟葭心头一跳,脸上明显是受到惊吓的表情,“听谁说的?”
她一直刻意隐瞒这件事,从来都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如果不是这一次受伤,连钟灵她们都不会知道。
那个女生一看她这样,“看来是真的,那师大那个公子哥儿,被你害挺惨的。”
还没等孟葭说话,旁边就有人伸了耳朵过来,“哪个?之前送爱马仕给她那个?”
“对啊,我爸爸就在医院上班,人现在还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呢。”
“所以那天百花山上,有辆卡宴翻下来的新闻是真的?我半夜刷到了一下,后来再去看那网页就报错了。”
“当然是真的了,你知道他家里什么来头吗?肯定不能公开讨论。”
“他俩真是要去山上约会啊?天呐,那他爸妈肯定恨死孟葭了。”
“正经约会也不能出车祸吧?谁知道在车上做些什么事。”
说完还不忘交代句,“别出去乱说啊,出了这个门,我可是不承认的。”
“看不出来,平时学习那么认真的,背地里功夫也这么深。”
“否则你以为呢?人家是双管齐下好吧,出国名额肯定是她的。”
孟葭抿了抿唇,她在心里冷笑,每个人都让对方不要去说,可还是津津乐道,甚至当着她的面,小声的交头接耳,恶意散播这种扭曲的事实。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孟葭倒还可以忍受,无非是不去听。
她上课本来认真,也从不多与人深交,放了学也是各看各的书,谁还管她们议论什么。
但是没多久,她就被叫到了办公室,那是孟葭,第一次见到谭宗和本人。
跟她想象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