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药王谷里也有不少稀世珍藏的奇药,可依着师父那个古怪的性子,未必肯给。
再者,若不寻到发病之因,这病即便是解了依然会再犯。
是以虞窈月先前并不着急,想着与这位顾敛之再相处些时日,找出病因就是了。
谁成想眼下却是时间不等人,若是宣王一直这样病下去,且不说朝堂之上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很快就会灰飞烟灭,再者便是江南道都水令张泉,无人能保。
要说那王府詹事林涧当真是聪明人,即便是看出桂枝只是奉她之命向先生讨教解决之法,却也一五一十的给出了对策,甚至还居安思危,谈及此事若不顺利解决,下一个就要遭殃的恐怕就会是虞父了。
林涧此话并非无稽之谈,虞窈月的阿耶虞孝南在为吏部郎中之前,曾任工部员外郎,后来擢升为江南道杭州司马,任期满考核通过后这才遥升至吏部。
先前阿耶在江南时就与张伯父多有来往,后来他任期满,吏部按例听其叙职,并不避讳与虞父之间的私交。
倘若有心之人告发,这么一顶以权谋私的帽子扣下来,想来阿耶是难以脱身的。
并非虞窈月杞人忧天,而是阿耶这些年在朝堂之上并不站队,不知得罪多少人,眼下王爷又称病并未上朝,若是有人在这会子生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是以,盼着王爷这病早日好起来,虞窈月也是有私心的。
只是这几日她往太医署寻遍了都没找到她要的药材,为了掩人耳目,不叫旁人得知王爷的病症,虞窈月特意列出好几单药方,交给太医署的小吏去寻这些药材。
齐生白如今已是太医署医正,取道虞窈月所写的药方自然是易如反掌。
何况他本就对王爷的离魂之症略有所闻,见着这几张截然不同的药方,却到底是寻出了关窍,将那几位关键药材圈了出来。
却说虞窈月好些时日不曾收到王府那边递来的消息了,也不知菱花打探的那件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张伯伯一家又是作何处置。
萧瑟秋风卷入宫门时,天忽然阴成蟹壳青,虞窈月才出了寿康殿,寻了条不常走的宫道打算慢悠悠地晃回去。
谁曾想路过弘文馆,竟听见里头有谈笑声传来,说的是吏部郎中虞孝南果真收了牵连,原本只是被剥去官职,收缴告身,却因为右相的人参了一本,眼下竟然苦哈哈地进了大理寺,这场牢狱之灾委实冤。
这些人嘴上虽帮着喊冤,心里却并不这么认为,身为吏部考功司郎中,虞孝南负责官员每年考课,评判政绩优劣,掌管着诸多官员来年任职。
偏偏此人铁面无私,如今又攀上宣王成了岳丈,腰板子更是挺得直了。
从前还只会对那些妄图走门道的官员口头惩戒一二,眼下竟是在考课结果上直接判定为劣。
如此一来怎能不让人恨的牙痒痒,故而眼下趁着宣王尚未还朝,有人便按捺不住了。
顾不上多想,虞窈月捉裙就跑,待回了含凉殿,将目光盯上了千牛卫中郎将李铎。
今日他并未当值,不曾瞧见人影,虞窈月有些失望,但到底与门外的守卫留了口信。
待下晌李铎来换班,得知此事后,便昂首阔步进入含凉殿。
只见他抱拳行礼,也并不称她王妃,只格外熟稔开口,“听说你找我,所谓何事?”
虞窈月也不与他兜圈子,吊着连娟长眉,开门见山问起,“我阿耶眼下已经进了大理寺,还望中郎将从中通融一二。”
倒是奇怪,她不去向王爷求助,反倒是来找自己行方便。
一种难以言表的虚荣在一瞬间涌上心头,李铎掩好心绪,眉心皱起,故作不解问道:“这事你是从何处知晓的?”
宣王夫妻二人如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