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小夫妻二人郎情妾意好一双璧人,圣人心中不由得生出许多慰藉,想当初,在这含凉殿,他也是这般与盈妃如此恩爱绵长。
只可惜后面落得个劳燕分飞的地步,如今斯人不在,徒留他这孤家寡人。
许是圣人接二连三的叹气,倒是叫小厨房里的二人听到了动静,虞窈月眼尖,瞥见圣上突然到访,当即就走上前行礼,倒是顾敛之不曾见过圣人,瞧着只觉得眼生得紧,却也跟着虞窈月一道行礼。
可他认得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徐公公,那日他与月儿身着同色袍服,叫顾敛之认错了人不说,还彻底打碎了醋坛子。
故而今日瞧见这徐公公,顾敛之非但没有好脸色,反倒是恶狠狠地睨他一眼。
徐公公是有苦说不出,毕恭毕敬地行完了礼,便立在身后争当一个鹌鹑。
自打顾凛长大了,几时在他脸上瞧见这般活灵活现的神色,倒是叫圣人看了一出好热闹,不由得抚须长笑,“七郎如今倒是真性情,昨日之事是你母后做得不对,还望七郎莫要与她计较,你母后也是一时情急,只当你娘子不曾照料好你,这才想着替你好好管教罢了。”
昨日之事在圣人口中竟然如此轻飘飘地揭过了,虞窈月有些难以置信,似乎并不相信,一向秉公处理的圣人怎会在此等小事上犯起糊涂。
可圣人都这般说了,她身为臣子的自然也不好再去争辩什么,只是紧紧咬住唇,心底生出几分委屈来。
皇后惩治人的手段向来都是高明的很,将人关在偏殿罚上那么三五天,这期间誊抄的佛经都能垒得有三尺高,不把手抄断了膝盖跪青了是不会让人起身的。
与其在皇后那里受罚,虞窈月宁愿叫宗正寺的带去,好好的打上几戒尺。
可每次皇后总能寻着不同的由头来拿捏几位王妃的错处,久而久之,倒是叫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是以这次虞窈月想着也就这般认了吧,索性人也没叫皇后带走,免去一顿罚。
谁知顾敛之却势必要为她讨回个公道来。
他算是瞧明白了,这皇家的媳妇倒是比寻常百姓家的妇人还要难做些。
“听圣人这意思,是要儿臣就这般原谅皇后了?且不说我家娘子非但没有做错何事,便是皇后不由分说地闯进来,将这含凉殿闹得个天翻地覆,如此苛责儿媳,百般刁难,便是放在民间,也是要为人不齿,晚年孤苦无依扫地出门的下场。”这一番话说来,叫圣人闻之色变,可顾敛之又不是顾凛顾忌着父子君臣礼仪尊卑的那一套规矩,只见他畅快直言,说完这些还不解气。
如此大逆不道的一席话,虞窈月直听得两眼发黑,又见他骤然发问,“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生的一朝国母,还不能为民之表率不成?想必圣人今日前来,也是要给儿臣一个交代的吧。”
第7章 暗号
这时节秋寒虽至,却因着宫墙林立,密不透风,反倒无端地叫人心生躁意。
圣人从前倒是不知七郎还有如此口舌伶俐的一面,很是随了他母亲,只是此事却也只能委屈老七媳妇了。
如今世家大权在握,李氏又是五姓七望之首,朝中泰半事物还需仰仗中书令李崇,也就是皇后的族兄。
故而即便是圣人再疼爱七郎,在这些事上却也不能由着他耍小性。
盖因七郎生了病的缘故,圣人才有的耐心与他讲明其中利害,尽管只是点到即止,但想来七郎聪慧自会明白的。
何况即便是他还有怨言,老七媳妇也该识大体知进退才是。
二人僵持之际,虞窈月接受到圣人深不可测的眼神,当即会意上前劝住他。
“不过是生了口角误会而已,并非娘娘本意,夫君若是斤斤计较,倘若传了出去,岂不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