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散漫地拍了拍白色T恤上不存在的灰尘,像是要将什么脏东西彻底拍下去才好。

青年步伐轻快起来, 他并未买早点,而是钻进旁边一家不起眼的便?利店。

微微曲起泛白的骨节扣在桌案上, 粉色指尖下压着几张红色钞票, 年轻人挑眉含笑道:“一包万宝路。”

年轻的老板抬眸,见是青年, 颇为熟练地取出一包扔过去, 闲聊似道:“又有钱了?”

江让淡淡嗯了一声,细白指节夹过破旧收银台边的打火机, 取出一根含在微厚的唇齿间,青年唇边隐着细微的水光,纤细的烟头在其间摇摇欲坠。

火光闪烁半晌,随后腾升的清冷烟雾慢慢隐没青年削瘦优越的脸庞。

分?明是一副好学?生的温和模样, 抽烟的动作却比谁都熟练。

好半晌,江让垂眼丢了烟头,挥了挥烟雾,含了一颗草莓味的糖果,鼓囊含糊道:“行了, 马上上课, 剩下的放你这, 先撤了。”

老板笑骂:“你小子,天?天?抽点烟跟做贼似的。”

江让耸耸肩, 指节绷紧:“没办法,就指望着那家伙给钱,上次被逮着了一个月都没给钱。”

老板嗤笑:“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他老婆呢,管这么严?”

江让脸色一瞬间阴下来,不知道想到什么,烦得扣了扣衣角:“恶心玩意儿,早晚甩了他。”

不、不是早晚,是马上。

青年恨不得立刻将那个他视如烂泥的家伙彻底甩回地里?,最?好再踩上几脚。

老板挑眉道:“不是,人家供你吃穿呢,就这么烦?”

江让嗤了一声,微挑的眉眼显出几分?刻薄:“那又怎么样?我逼他了吗?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跟个舔狗似的,撵都撵不走。”

“你是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他那副样子都恶心的不行,他要不是有钱,贴近我一分?都想吐。”

江让满口满眼的不在乎,实则眉眼间显出了几分?难掩的嫉恨。

他不喜欢周宜春有个最?重要的原因。

对方分?明是个残疾的烂货,分?明一开始跟他一样住在这样狭窄可怜的小屋子里?,明明起点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他家就能发财?凭什么他就能靠着那点钱训他,连他抽烟都要管着?

江让指节捏得近乎发白,恨得不行。

“嗡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青年蹙着眉点开手机。

是一个校园网内推送的帖子。

标题是几个极其吸引人的大字。

#华京陆家那位继承人是今年S大金融学?院新生!!#

江让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金融类书?籍,心中微动,按进了帖子。

入目是一张拍摄角度十分?刁钻的照片。

可即便?角度光线不够优越,照片中的青年依旧能够牢牢吸引住旁人的目光。

肆意的黑发黑眸,微卷的发飘忽地搭在眉尾,斜飞的桃花眼下点着一点深黑的泪痣,优越的骨相令他连烦躁蹙着的眉眼都显得极其不羁。

江让并没有看?太久,仅仅是扫了一眼,便?迅速往下翻找。

最?后,青年的视线久久停驻在一行匿名?发言上。

“这位可是华京天?明集团陆家唯一的儿子,货真价实的太子爷!也不知道怎么留在国内还来了S市。不过跟咱们这些普通人也没啥关系就是了,毕竟太子爷的脾气也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人家有自己的圈子,跟咱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资产?问?资产就狭隘了,人家都算得上财阀了,有权有势......”

江让手指微微攥紧,下意识舔了舔唇,眼睛都有些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