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三皇子被派来带他到城中转转,他便跟着去了。
这一转就是大半日,等他再有空去找柳折枝,已经是傍晚了。
冷宫平日无人靠近,前几回他都是凭借轻功直接神不知鬼不觉溜进去,这回却刚靠近就听到了吵闹声。
那尖细的嗓音一听就是太监,大声说着些不干不净的话,似乎是在责骂谁。
他以为是有宫人不小心靠近冷宫被骂,还准备去看看怎么回事,等这些人走了再翻墙找柳折枝,结果走近了才发现,冷宫门外跪着个一身白衣,身形瘦弱的男人。
那身影他太熟悉了,上午还凑得那么近往他嘴角亲,如今却被个老太监踩着膝盖作践,身侧还有一摊血迹。
“你养的畜生冲撞了贵人,咱家看你罚跪辛苦,想帮你,你还敢拿乔?跟你那个不祥的姐姐一样下贱!”
老太监不光踩,还一下一下往柳折枝腿上踢,恨不能趁着罚跪不让起身,直接废了那双腿。
“圣上让你姐姐去军营用煞气冲冲晦气,只怕那身子早就不知被多少人糟践了,这才能保住性命,只让你伺候我一个你还不愿意,赶明我去求了贵人,带一队侍卫来好好伺候大皇子……”
这种时候被叫大皇子才是莫大的屈辱,一个皇子,竟然被太监如此欺辱,何其可笑。
柳折枝什么都没说,那张为他招来此等折辱的脸上也没有一点表情,像是精致貌美的傀儡,身上没有半点人气,只挺直腰背跪着,任由那太监如何骂,一身傲骨也半点不曾折。
墨宴立在树上看着这一幕,几乎要用满是怒气的眼神杀了那太监,正要去阻止,猝不及防看到柳折枝抬眼,微不可察的朝他摇摇头。
快要踏出的脚僵在了原地。
怎么救啊,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们认识,否则只会让柳折枝受更多人的关注,找更多莫须有的罪名作践。
就像明明可以一剑杀了这个老太监,柳折枝也不曾动手,只默默忍受所有欺辱一样,牵一发动全身,蛰伏忍耐才是最重要的。
柳折枝为何那么气人,为何性格有些古怪,此时都有了解释。
这还只是被他看见了,他没看见的,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指不定都受过什么苦,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与常人一般无二。
墨宴没再看,这种时候或许不看才是最好的安慰,没人会喜欢被人看着自已受辱。
不知道他来之前柳折枝已经跪了多久,一个时辰之后墨宴才看到那老太监离开,他去扶柳折枝起身的时候,清楚的看到双膝已然有了血迹,染红雪白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