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还要压抑着。
顾茫几乎是崩溃地:“你……放过我吧……”
放过我,不要再靠近我。
我也是人,我也会觉得不甘,我也会后悔已经选择的那一条路。但是我不能回头了,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
我知道前方是寒夜,你的温暖会让我踌躇不敢再往前。
我已经是个叛徒了。墨熄。
我不想再做个懦夫啊...
但是墨熄该怎么办呢?墨熄抱着他。亦是痛的。他甚至不明自他们之间,究竟是谁应该放过谁,谁才能赦免谁。
因为顾茫不愿让他触碰,他甚至都说出了“你就当做这不是我”这般悲惨的句子可即使这样,顾茫都是排斥的吗?
墨熄因为这一瞬间的伤心与怔忡,胳膊的力道稍松了些,顾茫像是终于得了自由的燕雀,跌跌撞撞地爬着想站起来,想栖落到离墨熄远些的地去。
可是他体内的妖血翻沸,欲望蒸腾,他的腰都是软的,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只踉跄地支撑起了半个身子,就重新栽倒在稻梗之间。这草屋从前不知有多少妖物在此纠缠过,金色的草堆里育一股刺鼻的腥臊,顾茫喉间发出模糊的呜咽,他翻了身,透蓝的眼睛大睁着,眸光涣散…
然后他看到墨熄站起来,身影倒映在他眸子里。
这真是太狼狈了,他想也知道自己如今是怎样的一番光景,而墨熄却还是衣冠楚楚的,连袍襟都没有乱。
熏香的药性在他体内越未越汹涌,他痛苦地蹙起眉,抬手道:“你......”
他原想说,你走开去,不许看。
可是燥热潮涌,他话未说完就一下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而墨熄也会错了顾茫的意思,以为他伸手是想要自己拉他起未。于是他握住了顾茫的手…
仿佛最后一簇熔流顶开岩层。那极细微的肌肤相触的滋味,终于让绷到极致的顾茫失了枷锁。人之欲在这一刻屈从于了妖之血。
他没有能够起身,反而是把黑熄顺带着拽下了。
墨熄猝不及防重重地压在了他身上,柔软的稻谷在两人之后下陷,顾茫仰头蹙留,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他真的颤抖得厉害,他与墨熄贴的极近,他能感受到那个久违了的欲望抵在了他的小腹,隔着两人的衣物,令人毛骨悚然的硬度。
他的腰身一下子就有些发软了。
他嘴唇哆着,眼睛里的光芒流淌泱散,之前他还能说你放开我吧,可强烈的妖兽之欲烧灼到了极致,他连眼部发红,只能这样仰望着墨熄英俊的脸,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本能在遥迫着他的真心,遥迫着他吐露真话。
这么多年来…他做过许多决绝的事情,走过许多血迹斑的路,银多东西他都抛下了,唯独黑熄。
墨熄不是被他抛下的。是被他割舍的。